婦人,唇邊的笑更冷,那副模樣,還說知錯,真以為別人都是白痴?更何況,就算知錯又怎樣?
“史家的事,與顧家再無關係。”她淡淡地開口。
“無關?”聽到這話,伍翠珍像是被人捅了心窩子般,雙手叉腰破口大罵起來:“你史君眉是史成望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你從小到大好歹也叫我一聲二孃吧,哪有女兒說跟自己孃親無關的道理?好,就算你跟我無關,那欣兒呢?她可是你的姊姊,你有臉說你跟她也無關?”
紀君眉平靜地望著她,不說話也不答腔,看她怎麼鬧。
“如今倒好,你自己踩上高枝兒了,就想著踹下孃親和姊姊們,可真有良心,白養了你那麼大,有錢的時候死賴在家裡不滾,現在看你爹爹落魄了,被流放了,你倒好,拍拍屁股連姓都改了,史成望,你也不瞧瞧你養的好女兒喲!”伍翠珍越說越來勁,索性一把坐到地上,哭天喊地指日抹淚,“我今兒就豁出我這張老臉來,讓大家都來看看,他史成望養了個什麼樣的女兒,害自己孃親和姊姊,大家瞧瞧,她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世上的人皆是愛熱鬧的,何況顧家原本就是非多,如今當街鬧了這麼一出,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街上就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紀君眉就站在旁邊,既不說話也不走開,就看著她,像是在看戲般。
“當年的恩恩怨怨就算有錯,也是史成望一個人的錯,古話都有說,禍不及妻兒,何況你自己也是史成望的女兒,怎麼就這麼狠心,把我們這幾房都趕盡殺絕,吃沒得吃、喝沒得喝,就連你姊姊們的婚事也都給耽誤下來,你年紀小小,心腸這麼狠毒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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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麼!”見罵到自家小姐頭上,晴月開口斥責道。
“你一個賤丫頭,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伍翠珍跳起來衝向她,手指頭快要戳到晴月的眼皮上,“我再落魄再窮,好歹也是史家的二姨娘,你一個奴才敢這樣跟我說話,啊?”
“這就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當主子的攀龍附鳳、埋沒良心,這當奴才的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伍翠珍的妹妹伍翠寶也開口幫腔。
“就是。”她的嫂子王豔桃接著往下說:“我家妹妹嫁入你們史家,可真是一天福都沒有享到,現在越發被女兒給踩到頭上,以為她孃家沒人了,對吧?”
“姨媽、嬸嬸,你們別說了……”史欣兒可憐兮兮地勸道。
“欣兒,做人不要太善良。”伍翠寶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姊姊,“你瞧你娘,就是因為太善良,才被人欺負成這樣。”
“今兒你們顧家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是不會甘休的,索性豁出來大家鬧個沒臉,別以為你們攀上輔政親王就可以這麼欺凌我們!”有人撐腰,伍翠珍的嗓門更大,吼得整條街都聽到了。
可笑,見她越說越不象樣,紀君眉聽夠了,轉身往鋪子裡走去。
“你敢走?你敢就這樣走?”伍翠珍尖叫著爬起來:“史君眉,你這個小賤人,你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好,我今天就坐在這裡等顧譽東回來,我倒要問問他,看他教出來的賤丫頭,一個……”像是想到什麼般猛地住口,看見紀君眉冰冷的目光,她心中的氣又上來,“一個眼裡就只認錢,連自己姓什麼都不顧!”
紀君眉隨她罵,依舊只是冷冷瞪她。
“你瞪什麼瞪?瞧瞧你那狐媚子的眼睛,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娘一模……”
“你再多說一句。”紀君眉上前幾步逼近她,微笑著鼓勵,“說呀,我聽著呢。”
伍翠珍的話卡在喉嚨裡,像是有東西在裡面滾動般,張著口只能發出乾啞的聲響,半晌,選是不敢再往下說,嘴卻還是張得老大。
“哎喲,各位街坊,大家都來評評理,看看這女兒欺負孃親的場面,可真頁是我們紫旭國開國以來頭一樁呢,皇上一向都是以仁孝治國呀,百善孝為先,瞧瞧這顧家的當家,居然在大家的面前就這樣欺負自己的母親。”王豔桃大聲地嚷了起來,反正她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算有事也是伍翠珍的事,與她無關,她樂得在這裡教唆,鬧大了才好呢。
被自己嫂嫂那麼一喊,伍翠珍立刻底氣又足了,“好你個死丫頭,連我都敢頂撞,大家來看看,評評理,我好歹是她二姨娘,她就這麼對待我!顧家說是說家大業大,可卻如此欺負我們這些女人,我們老的老、少的少,沒有靠山、沒有後臺,只能被你們欺負,我不活了,我今天就死在你們顧家的鋪子前,看你們以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