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母親坐鎮在兒媳身後,她們哪敢不聽兒媳的吩咐啊,這幾日,府裡諸事都還算順利呢。”素顏心中一凜,很小心地回道。
“那賬本你如今可是會看了?”果然,侯夫人緊接著問道。
“賬本啊,會看一點,但有些地方生澀得很,看不明白,兒子正求了姨娘幫忙呢,母親不是說姨娘最是能幹麼?”素顏有些不好意地說道,眼睛裡略帶著一絲不安。
“有什麼不懂的,就拿來問娘吧,娘會教你的,劉氏如今可不是能隨便支使的,兒子也到了本席上學,她將來要做狀元娘呢。”侯夫人冷笑一聲道。
“是,母親,兒媳不懂的會問您的,兒媳這兩人也是看孃親病體未愈,不便打擾,所以才請了姨娘幫忙,有娘助我,兒媳自然心裡更為踏實了,不過,姨娘好像看出些什麼問題來了,兒媳正打算請教母親呢。”素顏恭順地對侯夫人道。
劉姨娘一聽這話,臉色刷白,抬了頭怔怔地看著素顏,侯夫人正在氣頭上,大少奶奶這會子將這事捅出來,不是想要她的命麼?
“哦,她查出問題來了?你拿來給我瞧瞧,是哪些問題。”侯夫人冷笑著看向劉姨娘,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和嘲弄。
素顏聽了忙道:“今兒就算了吧,母親才傷了手,頭又還痛著,兒媳不拿這些瑣碎事煩您了,兒媳一會子回去,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那些可都是劉姨娘查出來的,侯夫人貪沒的公財的證據,她怎麼會輕易地交給侯夫人,其實,劉姨娘也很聰明,不過是將一些旁枝末節的東西記錄了下來,大筆的漏洞她並沒有碰觸。但是,當時素顏變著法兒強迫她提筆記抄,那些個大數目都是素顏自己點出來的,又是當著她的面,想撇開都不行,字跡又全是她的,劉姨娘便是想辯解,也無從說起,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侯夫人聽了素顏的話,果然看劉姨娘的眼光更為陰戾了,眼裡像藏著支鐵箭一樣,隨時都要將劉姨娘射穿,突然揚了聲道:“人呢,都死了麼?還不將這賤人拖出去,重打三十板子!”
立即進來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前來救拖住劉姨娘往外走,素顏眉頭皺了皺,先前就說侯夫人會打劉姨娘三十板子,自己在路上也磨蹭了好一會,就是想等那刑罰罰了一半才過來,可自己進來了這麼久,侯夫人才下令……很有點要當著自己的面行威的意思,是想殺雞儆猴麼?
她抬眸看了眼白媽媽,白媽媽神情淡定沉著,眼睛也正好看了過來,素顏心頭一震,暗暗冷笑,收回目光,很是急切地勸侯夫人道:“母親,姨娘固然有錯,她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又是三少爺和文英文貞小姐的親孃,您不給她留臉面,也要看在幾個弟弟妹妹的份上,且放過姨娘吧。”
素顏說得聲情並茂,言語真誠,但這話一出來,卻是惹得侯夫人更氣,指著劉姨娘罵道:“死狐媚子,裝得一派清雅高潔,卻是最會使媚術,仗著生了幾個崽子就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揚威,真以為本夫人拿你沒法子呢,連本夫人你也敢謀害,打,拖出去往死裡打。”
劉姨娘聽侯夫人罵得難聽,柔弱地抬起頭,眼裡一片悽苦,睜著如水般的淚眼對夫人道:“夫人,婢妾盡心服侍您多年,從不敢有半點忤逆的心思,對您忠心耿耿,您……您真下得了手,要打死婢妾嗎?”
侯夫人微眯了眼看著劉姨娘,眸光冰冷如霜,大聲吼道:“似你這等謀害主母的賤人不打死有什麼用?你們還等什麼?拖出去打。”
兩個粗使婆子被侯夫人吼得一震,拖起劉姨娘就往外走,劉姨娘也不掙扎,任那兩個婆子拖著,快到門口時,她又哀哀地哭道:“夫人,您就看在婢妾每日為您精心熬製補粥的份上,看在婢妾每日為您端茶倒水的份上,也要饒了婢妾這一回啊,十幾年的姐妹,難道就沒一點情誼嗎?”
只是求饒,始終沒有說侯夫人半點不是,聲音聽著悽苦,卻並沒有絕望和恐懼的意味在裡面,素顏感覺,劉姨娘彷彿胸有成竹,料定侯夫人不會真的打她一般。
她略一思忖,上前向侯夫人跪下來道:“母親,姨娘說的是,她服侍您十幾年,便是一個隨身的丫頭,也能有了感情,您看在這麼多年同時服侍父親的情分上,饒過劉姨娘這一回,要不,輕罰些吧,劉姨娘身子太過柔弱,怕是禁不起幾板子啊。”
白媽媽聽了這話,渾濁的眼裡,精光一閃,皺了皺眉,終於開口勸侯夫人了,侯夫人卻是聽到那句一起服侍侯爺的話,更挑起了她心底的怒火,像是發了狂一樣,抓起床頭櫃上的一個茶杯便向劉姨娘擲去,罵道:“你還表功啊,讓你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