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住嘴巴丟在樹下的洪氏死是勁發出唔唔的聲音,睜著一雙含淚的媚眼瞪著白媽媽,白媽媽似乎終於看到了她,板著臉對晚榮道:
“快去,快扶了洪姨娘起來,這披頭散髮地呆在樹根地下成何體統,著了涼怎麼辦?”
洪氏明明是被綁著丟在樹根底下的她卻說成是洪氏自己撒潑賴在樹底下,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洪氏那嘴裡帕子和被捆的手,素顏在穿堂裡聽到,不由掩嘴就笑,這白媽媽可真是個妙人兒,她的眼睛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懷著這樣的心思,洪氏這會子怕也討不到好處去,只是白媽媽這種態度不知是不是侯夫人的意思,這倒讓素顏有些奇怪了,侯夫人不是正想給自己添堵嗎?應該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才是吧。
晚榮和另一個丫頭走上前去,扶起洪氏,卻扯不掉洪氏嘴裡的帕子,也不幫她鬆綁,倒是一人幫她撫著弄亂了的頭髮,另一個幫她理著皺巴巴的衣裙,邊理邊道:“哎呀,洪姨娘,您這樣子,要是給世子爺瞧見可怎麼辦,奴婢扶您回去換身衣服,梳妝打扮一番吧。”
洪氏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拼命地搖著頭,身子往晚榮身上拱,示意她的嘴是被堵著的,可晚榮像沒看到一樣,只是一個勁的勸她不要傷心,不要鬧了。
紫晴卻是冷笑著對白媽媽道:“白媽媽,洪姨娘可是衝撞了大少奶奶,這麼著就放回去,小的可不依,總得給她些教訓,不然,以後誰都敢打上我們大少奶奶的門來,我們大少奶奶還要不要過日子了?侯府還拿不拿正經的大少奶奶當主子看啊,由得個賤妾來欺負麼?”
白媽媽聽了臉板得像陰天,眼神凌厲地看著紫晴,冷冷道:“這事我可做不得主,洪姨娘是半個主子,她來鬧大少奶奶,我一個奴才也沒本事處置她。”
言下之意是指責紫晴和紫綢兩個膽大包天,對洪氏動了粗,洪氏總算聽到白媽媽說了一句維護她的話,不由得淚水流得更厲害了,偏生白媽媽也是在故意整她,一時抽抽咽咽的,哭得差點閉過氣去。
紫晴對洪氏動手可是得了素顏的令的,她可半點也不怕,拿了塊帕子就去抹眼淚,也跟著哭了起來:“我們大少奶奶可真可憐啊,進門才一天,就被人這麼著欺負,又沒人疼,沒人愛,沒人護著,我們幾個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一些貓貓狗狗的欺負而袖手旁觀吧,我沒什麼別的本事,忠心護主的心可是有的,任誰想欺負大少奶奶,也得從我們身上踏過去才行。”
她說得大義凜然,一副忠心護主,悍不畏死的樣子,又暗著罵侯夫人沒有出面維護素顏的尊嚴,說得好像整個侯府都欺負了大少奶奶一個新過門的媳婦似的,白媽媽原本想要發作,責她兩句,這會子也說不出口了,氣得她那章胖上天的肉都在抖動,卻又不得不強忍下,好言道:
“你既是說大少奶奶受了委屈,就別再這裡鬧了,快些回去服侍你主子是正經,我也去瞧瞧大少奶奶身子好些了沒。”
說著,就要抬腳進門,紫晴的身子沒有動,她感覺這白媽媽不是來解決問題,而是來和稀泥的,心中有氣,就不想放了白媽媽進去給素顏添堵。
白媽媽終於惱了,冷笑著瞪了紫晴一眼,卻是對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紫綢道:“今兒看來我也進不了大少奶奶的門了,你且回去帶個話給大少奶奶,請大少奶奶多多休息,好生將養身子,有什麼事,世子爺回來自會處理,還請大少奶奶寬心,這新婚燕爾的,還是和和美美的才好呢。”
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素顏,實則是告訴素顏不要鬧得太厲害,一個新進門的媳婦,進門才兩天就和妾室鬧,傳出去,對素顏的名聲也不好。
紫綢哪裡聽不出她的一絲,她倒不像紫晴,又哭又鬧的跟白媽媽胡掰,而是笑著扶了白媽媽的手道:“看媽媽您說的,您要進去看大少奶奶,是體貼大少奶奶,小的替大少奶奶多謝您,不過,大少奶奶著實身子不好,又……被鬧了一通,只怕越發氣得頭痛了,這會子媽媽進去了,怕也沒什麼精神招待您,您的好意小的一定給您帶進去就是。”
白媽媽聽了臉色這才緩了些,卻也知道這一個也是堅守的,心下暗歎大少奶奶倒是養了兩個忠僕,反正她一絲已經表明了,大少奶奶若聽不懂,還要鬧,她也沒辦法,這會子還是先把洪氏送回去,不讓她再鬧了才是正經。
於是手一揮,對晚榮道:“你們兩個還待著做什麼,快送姨娘回去歇著。”
晚榮和另一個丫頭聽了,也不管洪氏願不願意,拖了洪氏就往前走,可就是不扯掉她嘴裡的帕子,洪氏想要鬧,也鬧不出聲來,她又氣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