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聲道:“真是反了天了,方才誰給大少奶奶送的茶?”
那端茶的丫頭嚇得立即出來跪在了地上,“是奴婢,奴婢沒有燙著大少奶奶,奴婢這茶是早就沏好了的,候爺您喝了一口的啊。”
這丫頭可真狡猾,人的口喝慣了熱茶,耐熱性一般比手上的面板要高上很多,而且,小口的喝,一喝即吞,自然不地燙到,但手端茶碗就不一樣了,候夫人的那杯茶泡得太滿,又被這丫頭故意溢位了一些,素顏端上手時,候夫人又遲遲不肯接,她便只能硬端著,時間長了自然就燙起泡了。
男人們哪裡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候爺只當候夫人的那杯茶比自己敬得還晚一些,自己的那杯雖說燙了點,還是能喝的,也不至於就能將人燙傷了,臉色稍緩了些,看素顏的眼神不如先前的親切了,這個媳婦也太嬌貴了些,不過是敬杯茶,就鬧出這麼多事,在孃家怕也是沒做過什麼家事的吧。
葉成紹卻是坐不住了,他聽說素顏的手起了泡,氣得二話不說,衝過去對著那端茶的丫頭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罵道:“你當爺是死的麼?敢在爺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兒,你是皮子癢了吧。”
候夫人見了大怒,拿了帕子捂著眼就哭了起來:“候爺,晚玉可是妾身陪嫁過來的人,紹兒他這樣也太不將妾身看在眼裡了,人說打狗還看主人呢,當著妾身的面就打我的人,那還了得?”
候爺也覺得葉成紹太過份了,冷聲喝道:“紹兒,還不給你母親道歉!”
葉成紹頭一昂,抬了下巴對候你道:“父親,這丫頭賊滑,她著實燙了您兒媳的手了,不然,您讓兒子試給您看。”
說著,一揚手,大聲道:“再沏杯茶來,要滿滿的一杯。”
不多時,小丫頭沏了一杯茶來,葉成紹對地上的晚玉道:“起來,端著這杯茶,你給爺好生端一會子,爺倒要看看,你能經得起燙不。”
晚玉低了頭跪著,卻是不敢去接那托盤裡的茶,葉成紹冷笑一聲,伸了手,將那托盤碰了碰,茶杯裡的水果然溢位,不耐煩的對晚玉道:“不是不燙麼?爺讓你端杯茶都不肯了?還是你不敢?”
晚玉仍是垂著眸子,卻是倔強地回道:“奴婢若是端了,世子爺可得跟夫人道歉。”
葉成紹氣得冷笑:“好。”
素顏一聽,葉成紹怕是要吃虧,那丫頭話裡有陷井呢,她只說端,只要她能忍受得住,一杯熱茶有什麼不能端的,頂多就是燙個泡罷了。
她心裡著實不想讓葉成紹在候夫人面前低頭,不禁關心地看了過去,身邊的二嬸孃卻是扯了她的衣袖一下,大聲道:“啊,紹兒那手裡的茶可是滿出來了,原來侄媳婦的衣袖真的是茶水浸溼的啊,真可惜這一身彩繡衣服了,得花好多功夫才繡成的吧,侄媳以後一定不能藏私,得好好教教我那不成器的姑娘。”
她這話前頭在幫著素顏,後面卻是轉了題,一下子又繞到繡功女紅上頭去了,看著在幫素顏,卻又像是在打圓場,事情是她捅出來的,又是在她熄禍。
素顏也不想如她的意,只是隨意地應了她一下,根本順著話往下說,只是拿眼盯著晚玉。
那晚玉見葉成紹答得順,便真的伸出一絲細嫩的手來接了那杯茶,一觸手,便被熱茶燙了一下,臉色微白了一下,卻是忍著,抬了眸對葉成紹道:“世子爺,奴婢可是端了這杯子的。”
葉成紹歪著身子斜站著,雙手抱胸,一腳伸直了按節拍抖著,洗脫一個浪蕩子樣,“急什麼,多端會子,你家大少奶奶可是端了好久,你家夫人才接了的呢。”他特意說了兩個你家,頭一個說的輕,後一個說得重,像在牙縫裡擠出的聲音一樣。
晚玉那端茶的手果然有點發抖了起來,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確實被燙了,可這丫頭也是個狠的,竟是一咬牙,將茶端穩了,眼睛直視前方,挺直了腰跪著。
候夫人見了對一旁的晚香道:“去,把那茶端給候爺喝,看是不是就能燙著誰了,想來咱們寧伯候府是武將出身,比不得那些文人家裡的金貴。”
晚香也看得出晚玉在受罪,忙上了前去就要將茶接過來,葉成紹卻是親手將那茶端起,恭敬地遞給候夫人:“母親,您自個喝,若是不燙,那便一乾二淨如何?”
這話也太過份了,這茶沏了出來,小口喝自是不燙的,但要一乾二淨,口裡都要脫皮去,候夫人氣得臉都白了,卻是伸了手接過了茶,對候爺道:“候爺,妾身口不渴,要不,這茶您喝?”
候爺早就不耐煩了,他也看出了葉成紹的意思,如今既不想抹了候夫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