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正是暈頭轉向的時候,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的。”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非常不爽。因為我不喜歡我的朋友以這種帶有訓誡的口吻指責我的過失。即使是在我小的時候,對於父母的這種語氣絕望的指責也是一樣的牴觸。我總是以最大的耐心讓自己儘量的去感受他們的喜悅和痛苦,並儘量不讓我的主觀因素融入到我的判斷之中。我期望從我的朋友身上能夠得到同樣的待遇。但顯然不行。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在乎阿超的看法了,因為我絕不可能因為別人的意見而剝奪自己的快樂——至少是暫時的快樂。很快,我便在我和瀟瀟學校中間的一個地方租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公寓。公寓並不大,但是很可愛,牆壁上貼著淡黃色的牆紙,地上是水藍色的木地板,臥室裡有一張大床,衛生間裡有一個巨大的嶄新的粉紅色的浴缸。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了一個共同的衣櫃,她的胸罩和我的襪子都被她整整齊齊的疊放在一起,整套公寓溫馨卻不失情慾,周圍的環境也非常安靜,我們對此都非常滿意。
於是我的同居時代就正式開始了。從宿舍搬出去的第一個晚上,我們整夜都在臥室的大床上做愛。我從未感覺她像那夜那樣性感過。她赤裸的身體穿著粉紅的睡衣,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膀上,嘴唇上塗了淡淡的無色的唇膏,在皎潔的月光下如同撒旦的情人般的妖豔。我抱著她,在我們的大床上肆意的翻滾,親吻她的身體,貪婪的吮吸她嘴唇上的芳香。我們的汗水把身下的潔白的床單浸得透溼。我甚至沒來得及帶安全套就進入了她的身體。她放肆的呻吟更是讓我難以忍耐。我感覺那個夜晚如同我們的第二次初夜一般。
結束後,我抱著她,她把頭靠在我的懷裡,沉沉的睡著了。我竟突然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彷彿無拘無束的性愛結束之後,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起來。射精之後的我疲憊萬分,卻始終無法入睡,直到天亮才漸漸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隱約之中我似乎做了個夢,夢見仍然是在這個房間裡,這張大床上,我和瀟瀟赤裸著身體做愛,可是我們卻已經不是現在的我們,我們都變成了肥胖的中年人,她的眼角有淺淺的皺紋,乳房開始鬆弛和下垂,修長美麗的雙腿也變得臃腫而醜陋。我望著她,始終無法讓自己勃起——我已經喪失了和女人做愛的慾望和能力。
於是我猛的驚醒,大汗淋漓,才發現不過是一個淺淺的夢。轉過身才發現瀟瀟已經上課去了。我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起身走出臥室,發現她在餐桌上給我留了一杯牛奶和兩片塗過黃油的麵包。我赤裸著身體在清晨的耀眼的陽光下呆呆的站了半天,望著瀟瀟為我準備的早餐,惘惘的感覺,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開心還是沮喪。
那天我沒有去上課,而是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看了整天的小說,把厚厚的一本《尤利西斯》看完了一半。天逐漸黑下來的時候,仍然懶得動彈。離開了北大的宿舍,我整個人似乎都沒了精神,彷彿一切都無法讓我興奮起來。接近傍晚的時候,瀟瀟打來電話,說她晚上要很晚才回來,要在系裡參加春季演出的彩排。結束通話了電話,我才開始感覺到肚子餓。正打算穿上衣服出門吃點東西,卻突然收到了蕭楊的簡訊,說是阿超出了車禍,剛被送進醫院。
我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迅速的穿上衣服,出門叫了輛記程車直接奔向醫院。
《第四章 理智與情感》15(2)
在醫院走廊的擁擠的長椅上,我看到了神情焦急的蕭楊、楚雄還有正掩著臉哭泣的筱晴。
“怎麼樣?嚴重嘛?”我問。
“沒什麼,就是左手的手臂骨折……正在裡面檢查。”蕭楊對我說。我很佩服蕭楊這一點,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必需的冷靜。
於是我立刻鬆了一口氣。我看了看筱晴,感覺莫名其妙:“他沒什麼大事,你哭什麼?”
“他是為了救我才……”聽了我的話,筱晴更加是哭得泣不成聲。
我愈發的糊塗。後來還是蕭楊對我解釋清楚。原本被車撞的人應該是筱晴,近一段時間以來她很容易發呆,過馬路的時候也經常神情恍惚。今天下午,阿超遠遠的看到她漫不經心的走進了機動車道,於是飛快的鑽過路邊的護欄,急速跑到馬路中間,把她拉了回來,自己卻被飛馳而過的一輛轎車擦到,翻滾在路邊。
肇事的車主正坐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是個神情猥瑣的小個子男人,一臉沮喪。我抱歉的朝他笑了笑,他也無奈的朝我搖了搖頭。這也是一個倒黴的人,無緣無故遇上這麼一個失戀的女孩子,便不得不被捲進這場無謂的事故。
很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