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震耳欲聾,旋風散,陣法破,藍色神光亮起,冰冷刺目,氣流如決堤之洪,攜帶煙塵飛石,翻滾著,鋪天蓋地而來。
巨響聲裡,兩層結界粉碎。
一切,只是眨眼之間的事。
早已料到這結果,朝華君與戰神沒有意外,顧不得傷勢,同時退後閃避,他二人有強大神力護體,天兵們就慘了,數千避退稍慢的全部灰飛煙滅。
親眼目睹超乎想象的恐怖的魔神力量,剩餘的天兵們個個面色發白,兩腿發軟。
幸虧文犀閃得快,田真發抖。
狂風不息,捲起漫天沙石、漫天塵土,迷了所有人的視線,先前那種壓迫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重,幾乎令人窒息。
藍色神光裡,逐漸現出一道身影。
田真連忙抖抖脖子,將灰塵抖落,凝神去看。
。
一個看似二十疑似三十實際不知幾千幾萬歲的男人,身材明顯比尋常人要高大許多,黑袍廣袖嵌金邊,被風鼓起,黑色長髮隨罡風飛揚,幾縷自額前垂下,襯著金色額飾與髮飾,高貴炫目。
東方神仙,還是西方神祇?
虛天魔帝,轉世殺神,僅僅站在那裡不動,渾身殺氣已令人心生懼意,不敢多看。
一眼,一眼足夠。
臉部線條出乎意料的柔和,高直的鼻樑,薄薄的唇,唇角微揚,似笑非笑,雙眉秀窄,斜飛入鬢,若問魔神威嚴,盡在狹長鳳目,長睫下的眼神,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輕蔑與傲慢,那是一種睥睨六界惟我獨尊的氣勢,無論人,還是神,在他面前竟都顯得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這形象……這形象咋那麼眼熟呢呢呢!
田真閉眼,心狂跳。
“那便是魔神路西法了。”文犀低聲嘆息。
什麼?田真睜眼,滿頭黑線。
他他他……路西法!路西法大人?
來不及等她確認,魔神眼一眯,眉一低,袖一揮,剎那間周身神力爆發,又有數千天兵光榮地變成了腳下土地的肥料。
田真默。
好吧,試鏡成功,如果加六片翅膀,他完全可以扮演路西法大人……
文犀看看不遠處的朝華君與戰神,用傳音之術與她解釋:“他本是神帝的嫡親兄弟,天界最出名的一位神王,因不甘居於神帝之下,反下天界,做了魔帝。”
“昔天界先帝有七子,長子弒中天乃神後所出,就是當今神帝,時隔八萬年,神後產下第七子,聖無名連夜進宮面見先帝,說他是‘有亂平亂,無亂生亂,殺神轉世,不臣而走’,可當時神界四部作反,天庭情勢危急,先帝執意留下他,賜名弒中流。”
“據說他原是上古眾神合力困在太上鏡裡的九天殺神,神元轉世,性好殺,不出一年平定四部之亂,自此無人敢犯神界,後來先帝應劫身故,弒中天即位,他便不服,反去魔界做了魔帝,棄本名不用,自名路西法,正好應了聖無名的話。”
對面,魔神製造上萬的炮灰之後,終於停了手。
“陛下。”魔軍齊齊跪倒參拜。
路冰河與路小殘上前,單膝跪下:“父皇。”
聽到這兩個字,田真差點被嗆死,全身顫抖,毛都豎起來了——路天王你確定?那位美貌暴力大哥真的真的是你爹,不是你兄弟?
文犀不著痕跡勾了下嘴角,道:“魔神生性傲慢,到此刻才現身,必是戰神言語相激,令他甘願留在陣內的。”
果然,魔神抬臉,髮絲被風吹得拂在下巴上,聲音透出幾許輕蔑:“神無功,我留在陣內十五日,你也未能打過我兒,前行半步,還有何話說?”
戰神毫不示弱:“事已至此,何必廢話。”
這分明是間接認輸,魔神頗為滿意,“嗯”了聲,沒有計較他的嘴硬:“弒中天,來了又何必躲?”
此話一出,戰神面色大變,急忙回頭看。
“七弟要見朕,是不是該叫一聲皇兄?”先前的馬車裡,一個人緩緩掀起車簾走出來,渾身錦繡,面帶微笑,語氣卻半點不輸。
領導換衣服都這麼快?田真佩服得五體投地。
戰神差點沒丟了魂:“陛下!”
朝華君率三軍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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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廣袖揮過,魔神負手:“無能者,不配吾效命。”
這話非但不客氣,簡直是狂妄至極,面對如此輕辱,神帝再也忍不下怒火,語氣與眼神一樣冷:“弒中流,你不要欺我天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