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瞧著,她眼淚已經在眼睛裡打轉了。
但這罪本是她自己要受的,怨不得別人,有眼淚,也只好往肚裡吞。
胡鐵花彷彿並沒有看她,嘴裡卻喃喃道:“女人就是女人,就和男人不同,至少一雙手總比男人嫩些,所以女人若定要將自己看得和男人一樣,就是在自討苦吃。”
白獵忽然跳了起來,瞪著胡鐵花,沉聲道:“說話也很費力的,胡兄為何不留些力氣划船?”
胡鐵花淡淡一笑,根本不理他。
白獵的臉反而有些紅了,訕訕的轉過身,賠笑道:“金姑娘莫要生氣,有些人說的話,姑娘你最好莫要去聽他。”
他這倒的確是一番好意,誰知金靈芝反而瞪起眼,厲聲道:“我要聽誰說話,不聽誰說話,都和你沒半點關係,你多管什麼閒事?”
白獵怔住了,臉紅得像茄子,簡直恨不得跳到海里去。
英萬里乾咳了兩聲,勉強笑道:“太陽太大,又沒水喝,人就難免煩躁,心情都不會好,不如還是蓋起棺蓋來睡覺吧。有什麼話,等日落後再說。”
楚留香舔了舔已將幹得發裂的嘴唇,道:“不錯,若是再撐下去,只怕連我都要倒下了。”
“砰”的,金靈芝第一個先將棺材上的蓋子蓋了起來。
英萬里也拉著白獵躺下,道:“莫要蓋得太緊,留些空透風。”
張三打了個呵欠,喃喃道:“現在若有一杯凍透的酸梅湯,我就算將人都賣了,也沒關係。”
胡鐵花也不禁舔嘴唇,笑罵道:“你莫忘記,你已賣過一次了。”
張三瞪眼道:“一次也是賣,兩次也是賣,有了開頭,再賣起來豈非更方便?”
胡鐵花嘆了口氣,笑道:“謝天謝地,幸好你不是女人……”
躺在棺材裡,其實並不如他們想像中那麼舒服。
陽光雖然沒有直接曬到他們身上,但烤起來卻更難受。
胡鐵花實在忍不住了,推開棺蓋,坐了起來,才發覺張三早已坐起來了,正打著赤膊,用脫下來的衣服在扇風。
胡鐵花笑道:“原來你也受不了!”
張三嘆著氣,苦笑道:“實在受不了,我差點以為自己也變成了條烤魚。”
胡鐵花笑道:“烤人者自烤之,你魚烤得太多了,自己本也該嚐嚐被烤的滋味。”
他眼珠一轉,又道:“老臭蟲呢?”
張三道:“只怕睡著了。”
胡鐵花道:“除了死人外,若說還有個活人也能在棺材裡睡覺,這人就一定是老臭蟲。”
張三失笑道:“不錯,這人就算躺在糞坑裡,只怕也能睡著的。”
胡鐵花向四下瞧了一眼,還是連陸地的影子都瞧不見。
但陽光總算已弱了些。
張三忽又道:“我剛才躺在棺材裡,想來想去,總有件事想不通。”
胡鐵花道:“你說吧,讓我來指教指教你。”
張三緩緩地說道:“丁楓要殺我們,都有道理,但他為什麼要殺掉海闊天呢?海闊天豈非和他是一黨的?”
胡鐵花摸著鼻子,正色道:“也許海闊天半夜裡將他當做女人,辦了事了。”
張三笑罵道:“放你的屁,你這就算指教我?”
胡鐵花也不禁笑了,道:“你的嘴若還不放乾淨些,小心我拿它當夜壺。”
突聽一人道:“兩張臭嘴加在一起,簡直比糞坑還臭,我怎麼睡得著?”
楚留香也坐起來了。
胡鐵花忍不住笑道:“這人的耳朵真比兔子還長,以後要罵他,可得小心些。”
楚留香伸手舀了捧海水,潑在身上,忽又道:“丁楓要殺海闊天,只有一個理由。”
胡鐵花道:“什麼理由?”
楚留香道:“他們每年都有一次會期,接客送客,自然需要很多船隻,海闊天縱然已被他們收賣,但總不如自己指揮方便。”
張三恍然道:“不錯,他殺了海闊天,紫鯨幫的幾十條船就都變成他們的了。”
楚留香道:“向天飛是海闊天的生死之交,要殺海闊天,就得先殺向天飛!”
胡鐵花點著頭,道:“有道理。”
楚留香道:“但紫鯨幫的活動範圍只是在海上,他們的客人,卻大多是由內陸來的,要到海上,勢必要經過長江。”
張三道:“不錯。”
楚留香道:“要經過長江,就得要動用武維揚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