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上方的梯口出現了瞿正陽。他見到我,哇嗚大叫:“劉薇,你剛去了哪裡游泳回來?”我才不理他的戲謔。
“齊瑜呢?”黎若磊問他。
“就在上面。”瞿正陽接到對方的示意,張大嘴巴,大嗓門喊,“齊瑜,快過來,你老婆——”
這一聲,宛如一針刺向了我的屁股。我一蒙,如驟然著火的箭幾步躍上了12樓。齊瑜正好走了過來,瞧瞧同伴,看到我就皺眉:“病剛好就去跑步,平時都不見你這麼積極。”
嚇!我差點氣岔。
黎若磊卻突然插話道:“這確實是提醒了我們,好像很久沒去雷立了。有點遲了,只能定在這個星期日了。定在早上六點吧。——劉薇,聽見沒有?””
雷立?新名詞,什麼地方?我驚愕,繼而想到每次扯上這幾個傢伙都不會有好事,立刻拒絕:“我星期日上班。”
“去雷立是ITTCU工作人員的義務之一。”黎若磊公事公辦否決了我。
我垂死掙扎:“只有我一個人去,好像不太公平。”
他們立即理解地點點頭:我死也要拉上同伴一塊來。
“隨便你要叫上幾個。”黎若磊大度地應允我。
我於是思量,這幾個傢伙在女人圈裡的魅力不同凡響,隨便喚上幾個女同事應該沒有問題。也算是給她們製造了狩獵的良機,我蕭唯總算可以做一次有用的大善人了。因此就怕黎若磊出爾反爾,我再次詢問,“我叫多少個都可以?”
“可以。”黎若磊拍胸膛向我保證,“也不介意到時你叫不到人,來找我們幫忙。”
“怎麼可能叫不到人呢?”我嗤笑。
豈知這話一出,於凡笑了出來。這個漂亮的男子有時笑起來挺毛骨悚然的,就如此時此刻。我猛吸口大氣:自己八成掉入什麼圈套了!
當晚,泱泱回到休息室。
小余一見到我,緊張道:“劉薇,你還好吧?”
“沒事。”我明白她指的是小美的事情,強笑道,“只是讓你輸了賭錢。”
“也沒輸。”小余搖頭。
“沒輸?”我訝異。
“你不知道,齊主任雖然平常對林秀茵也是不苟言笑的,但今天好像特別冷,冷到她自己知趣地打道回府了。”說著小余猶如邪惡的女巫快意地大笑,“你還有機會哦,劉薇。”
這種話聽入左耳,我向來是讓它飛出右耳。何況,現在我還有個焦頭躁耳的“雷立”問題。肥水自然先往自家流,我瞅著正在興頭上的小余,問:“小余,星期日一起去雷立好嗎?”
“雷立?!”小余若驚弓之鳥崩地跳起。
可知這個詞有多麼駭人!我硬著頭皮拋下玉磚:“你心愛的黎主任也去哦。”
這回小余彷彿撞到了鬼驚叫:“主任邀請的?!不!不!我不去!”緊接嗽地竄回床上,被子一拉蒙住頭。
看著她驚懼的神色,我不禁悚然:“小余,雷立是鬼屋嗎?”
她放下了被頭,吃驚地瞪向我:“你不知道雷立,還答應主任?”
“那麼,雷立是什麼地方?”
她一字一語肯定地說:“一個天堂變成地獄的地方。”
我愈是糊塗了。剛好廖綺麗捧著厚厚的醫書走了進來。我順便再拉一人:“綺麗,星期天主任邀請我們去雷立,一起去,如何?”
“雷立——”尚在思考醫學問題的廖綺麗答了一聲“哦”之後,像小余一樣大驚失色,“不!不!我不去!”
更誇張的是,她拋下書本就慌慌張張跑了,說是無論如何明天要換班。
自此,我知道自己找了個不得了的艱鉅任務。
有了兩個舍友的前車之鑑,我次日回到ITTCU轉向男性邀請。為此,和藹可親的小馬醫師勉為其難地答我:“劉薇,我星期日要回老家。”
一組組長劉德民,一個瘦高斯文的小夥子見我面露難色,建議道:“劉薇,你最好不要告訴別人具體的地點是雷立。可能還有幾個傻瓜上當。”
可是,一切晚了。不知幾時,我在找人去雷立這事傳得眾人皆知。我儼然成了臨刑的死刑犯,所到之處,沒人敢近身一步。除了惡魔。
黎若磊露出兩個小酒窩:“要幫忙嗎?”
“其實,我一個人也可以——”我蕭唯不想當惡人,事到如今哪能再拉人下水,英勇就義道。
“不行!你說的對。人要多點才好玩。”他大聲地在病歷紙上敲打筆桿,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