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先探知我一日的行程了,我應聲好。也正好是機會問問琪琪的具體病情。
兩人相伴來到十二樓小男孩的病室。
琪琪午覺後,精神十足。見到我們兩人,一蹦一跳地跑過來迎接我們。
令我驚奇的是,再不像初次見面那樣的排斥,小男孩甚是親暱地拉起於凡的手。
我暗自高興地想:不知他幾時,又是用什麼手段把琪琪哄到手的。要知道,在其他同事向我諸多
的抱怨裡,琪琪是天底下最不乖最任性的娃兒了。
於凡將他抱回病床上。琪琪伸手抓下他掛在脖頸上的聽診器,把耳塞戴在自己的小耳朵上,舉起聽筒貼在自己的胸口,閉起眼睛。其凝神貫注的模樣,還真活似一名小專家。
我走過去,摸摸孩子的頭髮,髮絲已經不像初來院時的那般乾枯,油黑髮亮。看來入院後的調養頗有成效。
小男孩睜開眼,對我們舉起兩手:九和二。
“九十二次每分的心跳?”我疑問。
“兒童的心跳會比成人的快一點。這個心跳對他來說,很正常。”於凡答道,取過聽診器,仔細地聽了聽小男孩的心肺以及腹部。
我立在旁邊焦心地等待。
小男孩對著我抬起臉,舉起一個V字形的勝利手勢。
22世紀已經不流行這種V形手勢。真不知小傢伙從何學來如此多古靈精怪的招術,活象跟我一樣是從21世紀來的。這一無心的笑想,心裡反而忐忑了。沒忘記曾經的推論,琪琪很有可能也是冰凍而來的人。
於凡檢視完,對我說:“別擔心。他的康復情況非常好,都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我卻是吃了一驚,問:“可你說過,他全身系統的DNA——”
“瞧我,好訊息都忘了告訴你。”於凡似是自責地笑嘆,“結果都在前日回來了。沒什麼大問題。所以應該是後天的一些因素導致他這樣一種狀況。如今看來,藥膳的功績頗佳。待出院後,我再給他擬擬一些方案。讓他適當地活動,加強與人的交往,離痊癒也並不遠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欣喜不已,雙手擁住小男孩,“出院後我一定要把他帶回我家。”
於凡的笑就此凝住。望望我,又望望小男孩,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磨滅的黯然。這黯然,恰似憂愁,和失落……
我不明所以地眨忽眼睛。想想他也是個喜愛小孩的人,沒理由拒絕小男孩的;不過,一轉念,想到二人世界剛開始,誰都不願意有人來干擾吧,縱使是小孩子也挺惱人的。這番思量之下,我朝他點點頭:“我會將他送到合適的幼兒園唸書。”
他聽到我這話,略顯驚奇,繼而禮貌地勾起一抹笑。
這時,徐護長敲敲門,走了進來:“於主任,零號病室的蕭唯又發作了。”
聞此,於凡的臉冷了下來:“紀督察呢?”
“她有事外出了。”
“那呼叫值班醫師。”
“值班醫師已經過去了。可病人還是很有意見。因此值班醫師又呼叫十三樓到時負責接臺的醫師,想一起跟病人解釋下星期手術的過程,以安撫病人的情緒。”說著說著,她的眼睛瞟向了我。
我噎口水,記起我手頭上今早方醫師才給我安排的預期手術病人名單,其中就有蕭美人。於是對徐護長道:“我跟你去吧。”
叮囑小男孩要“乖乖地聽話”,再看看於凡仍然猶豫地立在原地。捉摸不清他們和蕭美人之間若即若離的關係,卻不好開問。工作至上,我整了整工衣,匆匆跟著徐護長走。
來到蕭美人的病室,一線值班人員就站了五六名,而且備齊了搶救物品。瞅大家小心翼翼的姿態,我心中大致有數:說是忌憚病人,還不如說是更擔慮蕭美人和頂頭上司這層有目共睹的模糊的特殊關係。
病人坐在床上,一手不停地摸著胸口,大聲發問:“我說了,我要叫給我主刀的醫師來跟我談話!”
值班醫師趕緊解釋:“主任他們很忙,在處理其他病人,所以我們幫你呼叫了到時會在手術室迎接你的劉醫師。”
蕭美人順著對方的指向看到我,臉色恍惚:“是你——”
我上前自我介紹:“我是劉薇醫師。”
她一直盯視著我的臉,對其他人說:“我現在想和她單獨對談。”
值班醫師自然是面露難色:“這、恐怕不好。”
“什麼不好?她不也是負責我的醫師之一嗎!”
我趕忙對同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