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過幾個行為特異獨行的博士,他尊重其中幾位,但也討厭另外一些。
不過簡單來說,那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怪胎。
或許這女人也是。
可能真的是太累,緩緩的,她無意識靠到了椅背上,又過了一陣子,她的腦袋朝著他這邊的方向垂了下來。
這女人把化妝品塗了滿臉,讓他莫名的有種想把她臉上的妝都卸掉,看看她原來模樣的衝動。
唔……不過其實目前從這個角度看起來,她還滿可愛的。
話再說回來,基本上他也並不討厭怪胎就是了。
他還是很好奇她包包裡裝了什麼,不過他沒有趁機檢視,因為那勢必會驚醒她。
火車快速的穿越鄉間原野,經過一個又一個小鎮,天色也越來越暗。
列車長來查票時,她驚醒了過來。
他沒有繼續裝睡,只是玩著自己手機裡的小遊戲。
她揉著太陽穴,迅速坐直了身體,飛快看了他一眼,然後穿上了依然溼淋淋的鞋子,當火車再次靠站時,有些人下了車,有些人在月臺上排隊,正要上來。
看著窗外等著上車的那幾個人,她突然臉色刷白,站了起來,抓了外套,提著包包匆匆往後走去。
她的反應不大對,但他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這樣跟著起身太明顯,可是他沒有別的選擇,她若是下車,他必須想辦法跟上。
所以他抓起擱在腳邊的揹包,也跟著站起來,排在她身後等著下車,她嚇壞了,她的呼吸很急促,脈搏跳動飛快,但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她甚至試圖藉著他的身形,遮掩自己。
那幾個人,一定有什麼不對。
他沒有回頭去看,只不著痕跡的用手機拍下後面排隊上車的人。
她跟著前面的人,一起下了車,他則跟著她下了車。
這是一個無人看管的月臺,下車的只有寥寥幾人,他加快腳步,刻意走在她身邊稍微快一步,而非跟在她身後。
她的心跳飛快。
那個男人就在後面,她不敢回頭看,不敢再次確認他是否發現了她。
她告訴自己,不要走得太快,不要太過驚慌,但她忍不住,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拔腿狂奔。
該死,她不敢相信她竟然睡著了!
若不是剛好遇到查票驚醒了她,她就會被硬生生逮個正著。
那些人不知用什麼方法,追蹤到了她的行蹤。
他們不可能知道她想上這班車,除非他們早在她上火車前,就已經找到了她,一直跟在她身後,只是來不及上車。
那人是否已經看到了她?是不是正朝她逼近?
這個小鎮不大,所以月臺也有些小,但她卻覺得這段路好長。
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前面有兩個在大熱天卻穿著西裝的男人舉止怪異,他們一路走過每一節車廂,卻沒有上車,其中一個一直看著車廂裡的乘客,另一個則將視線掃向月臺上少少的幾個人。
幾乎在瞬間,她領悟到這兩個人和身後那一個是一夥的。
他們在找她。
那個人上車找,他們則在車外找。
突然間,後方傳來皮鞋的腳步聲,她不敢回頭,那一位殺手見過她,但前面這兩個人,或許也看過她的照片,她已經盡力消除所有和她有關的資料了,但那個地方到處都有監視器,她無法確定,自己有沒有完全清除乾淨。
男人朝她看來,她忍不住想閃避對方的視線,但月臺上空蕩蕩的,她前面只有那位剛剛坐在她旁邊的東方人,她試圖稍微移了一點位置,讓前方的男人遮掩她的身影。
但那沒有用,下一秒,前方看著她的男人朝她走來。
眼看前有狼、後有虎,她緊張的冷汗直冒,頭皮發麻,一顆心幾乎要躍出喉嚨,無法決定該繼續往前走,還是轉身逃跑。
就在她腳步要慢下來的那瞬間,前面那個帥氣的傢伙,突然停了下來,從揹包前方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地圖,一邊轉身看著她,將地圖遞到她面前攤開來,用中文開口。
“嘿,你有記到旅館的電話嗎?我們應該往哪裡走?”
什麼?!
因為太過突然,她的前路又被他擋住了,她被迫停下了腳步,驚慌的呆瞪著那個面帶笑容,對著她講話的男人,呼吸幾乎在瞬間停了。
“左邊嗎?還是右邊?”他翻轉著地圖,歪頭研究著,然後指著其中一處給她看,道:“是這間吧?火車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