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顫抖地關上門,走進屋裡。
簡單的裝潢,也沒花什麼心思佈置,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與自然。不算大的房間,除了床、一個小小的衣櫃、一個書桌以及一個不大的書架以外,其餘的地方都被畫具沾滿。有三面牆隨意貼著許多黑白色的畫,有素描有鋼筆畫,還有版畫。冷風從窗戶的縫隙吹進來,拍打在紙張上,發出沙沙地聲音,很好聽。另一面牆上掛著幾幅完成的油畫,牆角整齊放著沒用的畫框和畫布,還有幾箱顏料。作畫的地方鋪著布,沾滿了各種顏色,已經看不出底色。
書桌對著窗戶,旁邊是書架。書架上滿滿地放滿了書,中國的外國的。書桌上整齊地放著幾本畫冊,一臺座機,筆筒裡插滿了用過的畫筆畫刀和刻刀等作畫工具。
床在書桌對面,書架旁邊。走到床邊,緩緩躺下。她的味道,全是她的味道,他魂牽夢繞的味道,曾經縈繞在他的懷裡。有些疲倦的躺下,讓香味按摩著他的神經,緩緩閉上眼,怕一不小心,這種熟悉會從身邊溜走。
也許是這些年活得太累,也許是重新找回了安穩,連城年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夢裡有人將他趕著往前,他握著蘇葵的手奮力奔跑,停不住腳步。只是轉眼間,他發現握著的手空空如也,而前方是蘇葵遠去的背影。
“蘇葵!”他在對著她的背影大叫。
她回頭,對他微微一笑。他伸手想抓住她,卻只抓住一團空氣。
他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她沒聽見,轉身繼續前行,直到消失不見。
從夢中驚醒,天已經黑了。窗外似乎下起了雪,冷風拍打著窗戶,讓他覺得有些冷。摸摸額頭,全是冷汗。
蘇葵,別走得太快,我怕我會趕不上。
起身去浴室洗漱了一番,才繼續躺下。突然感覺枕頭下有硬硬的東西,開啟床頭燈,拿出枕頭下的東西。
一本厚厚的畫冊,準確說來是由幾本畫冊裝訂在一起,B2大小的紙張。畫冊的封面有些破舊,顯然是經常翻看的結果。連城年翻開第一頁,楞了幾秒,又多翻了幾頁,手有些忍不住有些顫抖。每一頁的畫紙上,主角全是他,或微笑,或蹙眉,或沉思,像相簿一樣記錄著她印象中的他。每一張畫都標註著日期,從離開他的那一天開始,到前兩天。
原來,我想你的時候,你也正想著我。
里昂,法國第三大城市,位於法國南部,在索恩河同羅訥河匯合處。這座典型的法國東南部城市,讓蘇葵難以忘懷。沿著歐洲風情的街道走過,可以看見某位女郎斜靠在牆邊吸菸,梧桐樹像士兵一樣筆直挺立,耳邊是咖啡廳穿來的爵士樂,天然而成的佳作。
冬天的法國很冷,不過好在里昂位於法國南部,所以比巴黎好很多。蘇葵揹著畫夾,提著畫具,沿著里昂的街邊行走。道路兩邊有很多可愛的商店,蘇葵不時停下腳步轉進去。她不太愛買紀念品,卻樂於觀看。有時心血來潮,看到一些特別的,也會買一些送給朋友、導師和教授。
在市中心一個路口停下,拿著教授畫的地圖看了幾遍,再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位置。
“親愛的教授啊,你畫的是啥啊?”蘇葵看著教授過於抽象的地圖發愁。不遠處看見一個法國警察。蘇葵急忙跑去問路。
“請問這裡是哪裡?”蘇葵一邊用標準的法語問警察,一邊遞上寫著地址的紙片。
高大英俊的法國警察,穿著帥氣的制服,低下頭看了看紙上寫的地址。
“在那裡。”他指了指馬路對面的一棟建築。
蘇葵準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是一棟很不起眼的建築物。
跟警察道過謝,往馬路對面走過去。
很特別的博物館,是法國著名電影《香水》的拍攝地,展出的包括電影物品,微縮景觀等一些東西。蘇葵沿路參觀,看見電影場景裡的人物,Grenouille還在調製著令他著迷的香水。
離開博物館,回到租房子的地方,美豔動人的中國女人開門,親自迎接。
“蘇葵,回來了?”
“回來了。”
“今天去哪兒了?玩得愉快嗎?”
“去了很多地方,玩得很愉快。”
“明天要去哪兒?”
“再去逛逛普羅旺斯其他地方。”
……
忘掉傷痛最好的方法是旅行,在旅行中遇見不同的風景不同的人,這些東西都會開拓你眼界,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後也許某一天,你再回頭看你的傷痛,也許就沒你想象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