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是一座懸浮在江面,完全用木頭和塑膠篷子搭建的簡陋小廟,從外觀上看,有點類似於苗疆那邊的吊腳樓。
這座小廟,是用四根木頭樁子打進江裡固定住的,不過儘管如此,風一吹廟還是有點搖搖晃晃,發出噠噠噠的聲音,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而在小廟周圍的岸邊,則擱淺著無數的小船,以及零散的鍋碗瓢盆。
廟中早已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灰燼,結了大量的蜘蛛網,看起來似乎長時間無人來過,我仔細端詳著這座小廟,發現上面還掛著一個破牌匾,寫著“浮子廟”三個繁體字。
“這是哪兒?”我大驚,問父親。
父親道:“艄公冢。”
“艄公冢?”我搜尋記憶,卻完全沒聽過這個奇怪地名。我心中惶恐,一般長江沿岸的東西,我都知道一些的,為何獨獨這艄公冢,壓根就沒聽過?
父親帶我鳧水爬上了小廟,我發現周圍的小船都破破爛爛的,好像擱淺在這兒之前,就已經傾覆了。
父親警覺的望了四周一眼,終於如釋重負的自言自語道:“還好他們沒趕來,咱們抓緊時間。”
說完,父親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廟裡趕。
我心頭詫異,父親所說的‘他們’,究竟是誰?他們為什麼也要來這裡?
剛進廟門,我就發現門後釘著一柄生鏽的匕首,而匕首上,還插著一張發黃的照片。
原本一張老式相機拍的照片,不會引起我太多的注意,但當我瞧見照片上的人時,卻也不由得愣住了。
因為這張黑白照中,竟有一人是我爺爺。不要懷疑長江人的眼力勁,有時候隔著幾里地,都能看見一條翻出江面的鯉魚,這也算是我們長江人的一項特長了吧!
我立馬掙脫開父親的手,將匕首拔下來:“爹,你快看。”
父親也停下來,扭頭接過匕首。
而到了這會兒,我才得以仔細觀看匕首,這柄匕首看模樣有些年頭了,長滿了鏽咯噠,不過我依舊能分辨出匕首上風乾的血跡。
照片中的背景,就是這座簡陋的浮子廟,我爺爺,以及另一個打扮筆挺,穿著中山裝,胸口插著鋼筆的人,就站在浮子廟跟前。
兩人表情肅穆,不苟言笑,爺爺身上還套著失蹤時穿的那件麻衣,絡腮鬍,背後掛著斗笠。
我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爹,爺爺失蹤前來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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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詭異的父親
龍頭魚鉤躺在桌子上,說明爺爺真的來過?
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順著水腳印追上去,不過水腳印最後竟走到了偏房。
我頓時一陣頭大,因為這偏房正是爺爺生前住的房間。自從爺爺離去之後,已經相當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
爺爺?我的心情激動的難以附加,莫非爺爺還在偏房中。
我和爺爺的感情,那是沒得二話,在爺爺死去的那幾年,我幾乎沒有一個晚上不夢見爺爺,我多想再見爺爺一面,如今終於有機會見到爺爺了,我怎能放棄這大好的機會?
雖說爺爺現在的狀態似乎有點不正常,但那又能怎樣?畢竟他是我爺爺。
我輕輕的推開偏房的門,頓時一股**的味道從裡屋彌散,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去,讓這個房間看上去好像一間囚籠。
我努力的適應房間裡的黑暗光線,最後終於看到,房間的床上果然躺著一個人!
對方身上的麻衣草鞋,正是爺爺的,爺爺失蹤的時候就是穿的這身衣服,甚至昨晚遇到的屍逆也是如此穿著。
爺爺竟又回來了,我是既激動又恐懼。誰見到一個死掉了幾年的人,又出現在封閉了幾年的房間中,不感到害怕?
不過,最後還是對爺爺的思念戰勝了恐懼,我激動的喊了一聲:“爺爺!”
對方似乎被電擊了一般,驚的坐起來,神情慌張的說道:“你醒了?”
我心中一陣失望,這哪裡是爺爺啊,分明是穿了爺爺衣服的父親。父親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很多,頭髮變得花白,不知是我以前沒注意到,還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總之父親給我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了……
父親幹嘛跑到爺爺的房間睡覺?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爹,你怎麼跑爺爺的房間了。”
“習慣了。”父親隨口說了一句,然後抓起旁邊的煙桿子,隨便塞了一點菸葉,就開始啪嗒啪嗒的抽了起來。我記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