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倒地時,眼前已變成了身著黑曜制服的紫發女孩。
不是沒有看到他倒下時銀髮少年混雜著擔憂和心疼的眼神,然而他選擇無視。
——如果說,那時他還只是隱隱約約地對這次來到日本把戈洛利亞牽連進來應付黑手黨的事而感到些許的後悔,那麼之後發生的事便讓這份隱約的悔意變成了徹底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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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環爭奪戰結束後,名為戈洛利亞的少年,失蹤。
並且在眾人所能夠追蹤到的最後地點,有明顯的打鬥和掙扎過的痕跡。——即是說,綁架。
當他從庫洛姆那裡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胸口處心臟的部位猛然揪緊。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當年離開義大利的時候,他曾和戈洛利亞簽訂過契約,為的就是防備這種危險。透過那個契約他可以輕易地確定戈洛利亞所在的位置(某作者吐槽:骸同學你的契約其實就是一功率強大的GPS麼……),並且可以透過附身的能力隨時幫助他消除可能的危險。
這個契約這麼多年都沒有派上過用場,直到這次……然而,卻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幾天前的霧之指環爭奪戰讓他耗盡了實體化的力量,此時別說找人了,就連維持和庫洛姆的意念聯絡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有些困難。
“骸大人……?你怎麼了?”對於對方突然的沉默,紫發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庫洛姆,幫我個忙……”他知道現實中的自己此刻肯定絞緊了身上的鎖鏈說不定還會無意識地用頭去撞擊那個水罐子,不過他已經顧不上了,“……彭格列戒指……”
他不禁想起了在黑手黨之間流傳的某些古老的傳說,關於為什麼要用戒指作為最高權力的象徵……
“點燃……彭格列、戒指……”
——或許,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
最終庫洛姆在他的指導下花了整整兩天時間終於成功點燃霧之指環。
透過燃燒著的彭格列戒指的力量,他終於鎖定了那個兩天來眾人遍尋不到的少年的位置——北義大利,米蘭城的某處。
隨後,接到了庫洛姆轉述的情報的一干人等搭上了飛往米蘭的飛機。
然而經過六個小時的飛行,來到米蘭之後,他反而無法確切地捕捉那個位置了,那種彷彿時而離自己很遠時而又近在眼前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這一次不是力量不足的原因,而是戈洛利亞恐怕……出事了……
幾天以來,思考了很多可能面對的情況,唯有這種可能性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哪怕僅僅意識到存在這種可能性,都會引起無法控制的戰慄……黑暗冰冷的湖水從四面八方急速地湧來,代替空氣灼燒著喉嚨和肺部……血液自身體中不斷流失,寒冷的溼氣從胸前的傷口一點點蔓延至全身……子彈從腦內穿過,引爆每一個細胞的觸感都被清清楚楚地記下……腐敗的氣味到處瀰漫,彷彿被扼住了咽喉般的窒息……不,比那還要糟糕得多……就像每一次……明知道前方只有地獄,卻還是不得不沿著命運的軌跡不斷地下墜、下墜……彷彿要失去自我一般的空虛和恐懼……
停下,他警告自己……停下。那麼久以前的事,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重要的只是現在——死亡不是多麼有趣的經歷,那個純淨善良的孩子根本不該這麼早就體驗。
好在那聯絡雖然不穩定卻沒有完全消失,或許,還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那個時侯,他是真心地這樣希冀著、祈禱著。
……
最後,綜合了阿爾柯巴雷諾的情報和他的感覺,眾人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新興的黑手黨家族。
直到揮舞著三叉戟抹殺了所有雜魚,直到他和另外那個叫做雲雀恭彌的少年並肩衝進那黑手黨家族的總部之時——
仿若瞬間被雷電擊中一般——
消失了。
——怎麼會?
那若有若無的聯絡,就那麼……
消失了……
——不可能!!
不留一絲痕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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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大概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天所看到的一切——血色的火焰、血色的灰燼、血色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