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幾倍;等到下次普查人口;如果“黑孩子”的父母們能把罰款交齊……
在那些日子裡;小獅子母性大發;抱著陳眉;親不夠;看不夠;我懷疑她曾經試圖給陳眉餵過奶;因為我發現了她|乳頭的異樣——但她能否分泌|乳汁就很難說了。這樣的奇蹟據說也曾發生過。我小時看過一齣戲;講一戶人家;突遭變故;父母雙亡;只餘下十八歲的姐姐與襁褓之中的弟弟;萬端無奈中;姐姐便將自己Chu女的|乳頭塞到弟弟嘴裡;幾天之後;竟然有|乳汁分泌出來了。這樣的事情;在現實生活中不大可能發生。姐姐十八歲了;弟弟還在吃奶?我母親說;過去;婆婆與兒媳同時坐月子的事很多。現在;現在又有可能了。我女兒的大學同學;最近又添了一個妹妹。她爸爸是煤礦主;錢多得用尺量;農民工在黑煤窯裡為他們賣命;他們住在北京、上海、洛杉磯、舊金山、墨爾本、多倫多的豪華別墅裡與他們的“二奶”或是“三奶”們製造小孩。——我趕緊拉回思緒;像拉住一匹瘋馬的韁繩。我想起辭灶日那晚;當我剛剛把一篦簾餃子下到鍋中時;當我女兒燕燕拍著小手念著有關餃子的兒歌“從南來了一群鵝;跩啦跩啦下了河”時;當小獅子抱著陳眉喃喃不休時;陳鼻穿著他那件磨得發亮的豬皮夾克;歪戴著一頂雙耳扇帽子;一路歪斜地進入我家。陳耳跟在後邊;牽著他的衣角。陳耳穿著一件小棉襖;袖子短了半截;露出凍得通紅的小手。她頭髮亂蓬蓬;如一窩雜草;不斷地吸鼻涕;大概是感冒了。
來得正好;我邊攪動著鍋裡的餃子邊說;坐下;吃餃子。
陳鼻坐在我家門檻上;灶膛裡的火映得他滿臉閃光;那個巨大的鼻子;像一塊結了冰的蘿蔔雕成。陳耳扶著他的肩頭站立;大眼睛裡閃爍著驚懼、好奇的光芒;一會兒瞅瞅鍋裡翻動的餃子;一會兒瞅瞅小獅子和她懷中的嬰孩;一會兒與燕燕交流目光。燕燕將手中的一塊巧克力遞給她。她歪頭看看陳鼻的臉;抬頭看看我們。
拿著吧;我說;妹妹給你你就拿著。
她畏畏縮縮地伸出小手。
陳鼻厲喝一聲:陳耳!
陳耳慌忙把小手縮了回去。
幹什麼你;我說;小孩子嘛!
陳耳哇地一聲哭了。
我進裡屋抓出一把巧克力;裝進陳耳的棉襖兜兜。
陳鼻站起來;對小獅子說:把孩子還給我。
小獅子瞪著眼說:你不是不要了嗎?
誰說我不要了?陳鼻怒衝衝地說;她是我親生的骨肉;怎能不要?
你不配!小獅子說;她生下來時像只小病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