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也背叛了你的信仰、你效忠的帝國,你現在不過是以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所以……你沒有資格來指責我!”
“我……你……”老人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愛子,他知道這個兒子從小就倔強而陰鬱,只是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兒子會一直仇恨這自己,以前是因為他的母親,如今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過了良久,兩人都不再言語,空氣似乎凝結了般死寂。“慕,我很抱歉,沒有在你和櫻子的童年中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對於你們的母親,我很抱歉,但是孩子,我是真的愛你和櫻子!”老人雙手無力地放下,蒼老的臉上帶著些許無奈。為了他的信仰,他放棄了太多的東西,愛情、親情、還有自我。
“呵呵……”慕軒慘笑一聲,低下頭,“你讓我如何原諒你?我的父親!”額前的碎髮遮住了他的眼,看不清他眼中的痛苦和悲哀。“曾經,你毀了母親的希望,現在,你又將我所有的希望都毀了……”
“唉……”老人嘆了口氣,帶著些許疲憊慢慢地朝門口走去。推門出去的那一瞬間,他停了下來,回過頭神情複雜地深深看了慕軒一眼,“那個女人在送去醫院的路上……死了!你……節哀!”說完他便走了出去,門慢慢合上,再次將裡頭與外面隔開,天地相隔。
慕軒似乎石化般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先前的姿勢,良久,他才發出彷彿受傷小獸的那種哀鳴。心,痛得撕心裂肺。他只能狠狠咬住握成拳的手,才能控制自己心底所以的悲傷和痛苦。良久,他慢慢地鬆開握緊的拳,一對晶瑩剔透地玉墜子靜靜地躺著,那光澤帶著涼意,又彷彿是在嘲笑,嘲笑他的無能和弱小。
“父親……”田川櫻子恭敬地行了禮,看著眼前的父親她欲言又止。
“去看慕?”田川左之助一直很看好這個女兒,慈愛地問道。
“是!”櫻子點了點頭應道,“哥哥怎麼樣了?”
“你去看看他吧……從小你們就親近,好好勸勸他!”老人見櫻子提起慕軒的情況,不知該從何說起,輕拍了拍她的肩,囑咐著說道。
櫻子聽話地點頭,其實對於慕軒,她也感到愧疚和難過,她不知道自己從小敬愛的哥哥這次會不會像以往那樣原諒她。她看著眼前年邁的父親,剛想再說些寬慰的話,便被一聲槍聲打斷。
“哥哥!”櫻子臉色一下子慘白,來不及跟老人說什麼,轉身立刻朝慕軒的房間奔跑過去。老人彷彿是預料到了什麼,叱吒風雲多年的他竟突然變得懦弱,失去了所以勇氣和力氣前去,去證實他此刻心中所想。他一下子彷彿又蒼老了許多,步履蹣跚地慢慢往前移步,而在他轉身的那瞬間,一滴淚以一個美麗的弧線滑落。
田川櫻子跑到房外,看到慕軒躺在那兒,殷紅的血從他的胸口不斷滲出,他的手裡還握著冒著煙地槍。“不……不!哥哥!”櫻子一下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跑過去撲倒在慕軒身旁喚著,“哥哥,你不要嚇櫻子!不要!”
“櫻子……”此時的慕軒眼神已有些渙散,他迷茫地看著櫻子,虛弱地喚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你?你可知道你親手殺死的是哥哥的摯愛?”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櫻子錯了!”田川櫻子伏在慕軒身上,一邊哭著一邊搖著頭哀求。“我求求你,別離開我們!不要!”
“別哭……別哭……”慕軒痛苦地強顏歡笑,舉起顫抖的手替櫻子拭淚,“你忘了,我們向母親保證過,要幸福快樂!你忘了,哥哥答應過你,要永遠保護你!咳咳咳……”慕軒劇烈地咳嗽,感到無比的涼意襲入身體。“其實我真希望從沒有踏上過這片土地,真的好懷念我們在箱根的日子……”
慕軒微笑著看著窗外,已是深秋,門庭冷清,庭院的樹也紛紛落了葉子。“你從未愛過我,可是我卻愛你刻骨銘心!”慕軒心中一個聲音慢慢地說著,“再見了……我愛的人!”當他慢慢闔上眼,臉上的神情竟是釋懷和喜悅。遺棄俗塵,羽化登仙……
“哥哥!”一聲悽慘而痛徹心扉的呼喚將這個故事拉上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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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碑上刻什麼字?”年近六十的老人稍稍扭過頭,指著手旁的墓碑問站在身旁的女子。
“‘夢逝’吧!”女子素顏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就叫‘夢逝’!”她肯定地說道。曾經,武則天留下無字碑,任憑後人評論她,不是理屈詞窮,而是有些事無需解釋,一切心照不宣。甦醒至今,她還是分不清那些彷彿真真切切經歷過的,到底是夢還是事實?那就將一切都埋葬了吧!不是為了遺忘,而是為了更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