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就為驚豔詩句,自然是博得了眾人驚歎,戈承卻挑眉一笑,道:“詩句雖好,但小小年紀,可莫要這般惆悵才是,有閒暇莫要總是在房中看書,學識雖重要,但你終究只是個孩子,要能學能玩才好。”
小舟聞言輕笑。“省得了。”
戈承這人當真是讓她有些捉摸不透。
伸手摸著那丹青紙張,小舟心中唸叨著:生又何歡,死又何哀?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
她趙千帆也好,史小舟也罷,不過是芸芸眾生中一粒微塵,有探尋那不知道是否能尋到答案的謎題,倒不如將眼前的事情都解決掉。
隨後又過了許久,幾位大人紛紛往前廳用膳,小舟緊隨定安王爺身後,定安王爺便放慢了腳步,讓胡勞之先將人請去正廳,自己則停下來,看向小舟,道:“你跟著本王,所謂何事?”
家中來客人,女子不得上席,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便是個孩子,也多少避諱些的好。
他覺得小舟不可能這般不懂事兒,不懂這個理兒,所以便對小舟想要說的話多了幾分好奇。
“王爺明察,小舟的確是有事相求。”小舟福身施禮。
雖然她此時已經過繼給了定安王爺,小舟卻始終沒辦法將自己以郡主自居,定安王爺也未曾因她的過多的禮數而說過什麼。
定安王爺說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是。”小舟又是一施禮,然後續道:“小舟聽人提起,說明日便是小舟正式參拜元氏祖宗,入元家門,此乃小舟幾世修來的福分,小舟本不當再提起什麼,但還是斗膽一提。”
慢慢抬頭看向定安王爺,小舟的聲音堅定,“小舟棄姓已經為不忠,若此時連孃親所起閨名也捨棄,便為不孝,還望王爺許小舟留下名兒,莫讓小舟被人吐棄不忠不孝。”
定安王爺聽了,便哧笑出聲,“說了這麼多,本王還做是什麼大事兒,原來是為了這個。”
“還望王爺能成全。”
“關於此事,聖旨以下,依著輩分你當喚名元卿留,封為長留郡主,便無法更改,再者你那名兒無根無意,也應當為乳名才是,所以名號不容更改,卻可依然喚乳名。”定安王爺這般說完便轉身離開。
小舟輕輕福身,道:“謝王爺成全。”
☆、第二百一十三章 長留
鳥雀嘰嘰喳喳的飛著,一直雛鳥落在車轅上,歪著腦袋好奇的看著車上孩子,車上的孩子伸出白皙的指頭輕輕碰觸了它的羽毛,不重,它覺得發癢便向後跳了些,孩子楞了下,便收回了手。
它好奇的轉動眼睛,猶豫著是否靠近一些,卻在此時聽到了同伴們的聲音,便又瞧了那孩子一眼,然後振翅高飛。
端坐在華麗的馬車上,聽著道路兩旁的交談,將眾人的羨慕收入眼底。
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一越成為大元朝郡主,可以穿著華麗衣裳,跟著權傾朝野的王爺同乘,可以微笑著向道路兩旁,從此飛上枝頭。
的確是讓人望而生羨。
但無人知道那身上盛裝衣衫,頭頂華麗佩冠的沉重,那是幾乎壓的她無法喘息的重量。
趙千帆,史小舟,元長留。
她一一粉墨登場,最終忘記了臺上臺下。
遊街結束後,小舟便上前給王爺王妃奉茶,今日的定安王府熱鬧非凡,定安王爺吩咐開設十日流水宴席,寓意十全十美,也算是給她正了名,讓府中上下明白這郡主的地位。
十日流水席間,小舟卻依然被人看的緊緊的,其原因小舟也懂,只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以免有人將自己掠了去。
坐在石凳子上,看著桌上的殘局,小舟又是一嘆,自己此時全然被當做了瑰寶一般看待,處處有人伺候著,甚至連無論到想要下棋,都沒人願意與自己下棋,便是與自己下棋了,也都是故意輸給自己,然後又是一番誇讚。
她又想起曾經有人用左右手,自己與自己下棋的事情,於是便展開了殘局,自己站在局外看著這棋局。
棋盤為玉雕,棋子也是上好美玉,這讓她想起曾經在宮中,戈承說過以天地為棋盤,以人為棋子的事情來。
這一盤棋局,她是黑子亦或者白子?
自己身邊的人又扮演著什麼顏色,自己離開了皇宮,不再當女官,宮中的六子元晦當如何自處?
她本是打算處理好史家的事情後便回宮,一直為元晦鋪好道路再離開,此時卻回不得,也不能回。
“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