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分明是以元晦的名義將卷子交上去,怎麼這戈承與姬廉會知道?
莫非是那太傅瞧出了蹊蹺,告知了戈承,戈承告知了姬廉。
亦或者是多智近妖的戈承,只是摸到了蛛絲馬跡,便猜測出那《勸學》是自己所為。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次的千古文賊是要做定了。“大人誤會了,那《勸學》乃是六殿下所做,許是小舟說些不相關的話兒,這才讓太傅誤以為那為小舟所作。”
戈承聞言,笑意到了眼底。
小舟瞧著那眼眸底的自己閃爍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戈承並未說他是從太傅那得知,她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還當真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她本意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愚笨些,卻不想反而顯得過於機靈,這在此時,可以說是大忌。
只是在場的大人們,竟然無一人有反應,不知道是沒察覺此事,還是因為某些緣由,紛紛裝聾作啞。
後者的機率更大一些。
隨後眾人又說了些話兒,定安王爺便依著眾人的意思展開了第二幅丹青。
小舟也心生好奇的看過去,只見那丹青自下而上展開,首先露出的是一雙腳,那腳上無靴,卻踏著祥雲,小舟便猜測這許是什麼佛教中的神仙畫像。
一身紅蓮衣裳,手提瑩瑩燈火,仰頸望天,似乎是在瞧著什麼。
然而隨後,小舟便察覺有些不對起來,因為那畫上慢慢展現出的人是……是她。
確切的說,是前世的她,那畫像中的人,正是她前世的相貌。
當時……當時……小舟頭開始發脹,當時她是在看什麼?
不,不對,這只是幅畫,只是剛巧相貌一樣罷了。
她不能被擾亂心神。
這般想著,小舟便穩了穩心神,聽其他人怎麼談論此畫。
“竟然是這幅畫,莫非……莫非是真跡?!”定安王爺驚訝的喊道。
戈承卻輕輕搖了搖頭,道:“雲輕不敢妄斷。”
定安王爺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撫摸那丹青,面色凝重。
小舟咬了咬牙,走過去, 瞧著紙張,似乎也有些年頭,那墨的色澤……輕輕嗅了嗅,似乎還殘留香氣,許是用花枝葉絡調製而成。
再仔細的端詳那畫中人,果真是與她八九分的相似,甚至那神態也是極似,又想起定安王爺所言,說的那幅畫,到底是何意?
自己來此,難道是與這幅畫有什麼關係?
☆、第二百一十二章 乳名
穩了穩心神,平撫了許久才讓自己的聲音如常。
“王爺,這話色澤黯淡,顯然並非新作,只是不知這是何人所作?”
說這話時,心跳的厲害,甚至連手都有些抖動。
她即想要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那心中滿是糾結。
“這是數十年前,大手朝禹輩為其愛妻所畫的,只是不知為何,從未有人見過他的妻子,故而才有人傳聞,這美人圖只是那朝禹輩想象中的美人,後來朝堂動亂,朝禹輩被牽扯入其中,這幅美人圖也便失去了蹤跡。”定安王爺說到這,看向了戈承,問道:“說起來,還未曾問起,這幅美人圖是如何尋來的?”
“說來也巧,這美人圖是雲輕在一處舊物攤上尋到的,攤主不知其價值,開口要了二兩紋銀,雲輕覺有辱了這名手之作,便掏盡所有,將其帶回來。”
小舟垂睫,這便是文人的氣度吧,寧可傾盡所有,也不肯讓那名畫在自己手中受到一絲屈辱。
定安王爺點點頭,顯然是對戈承所為的認可,戈承點點頭,又續道:“雲輕得了美人圖後,欣喜之餘便念及這美人圖過往,便問之。”
停頓了一下,戈承抬頭將身邊眾人面色一一掃過,最終落回到了美人圖上,道:“這美人圖是由其父從都城一座宅子撿來,那宅子是……便是曾經的尚書令府,今日的史氏尚書府。”
小舟聞言,抬頭看向戈承的眼睛,他特別說這一句,究竟是何意。
隨即便看向眾人,見眾人面色各異,心中便有了些譜,這美人圖怕只是戈承為了將注意引到一個地方的契機。
只是這幅美人圖……與自己是否有關係,戈承將眾人注意引到尚書令府,這眾人中是否包含了自己。
曾經在尚學堂後的鞦韆上,戈承第一次對自己提起過當朝無尚書令的事情,在那之後,她也曾因為好奇,在宮闈中暗地打探過,甚至還翻閱了許多書籍,卻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