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著呢,你蹭幾下不要緊,回頭還得重新洗。”
尋牛痘這事兒不能張揚,他只能自個悄悄去尋,這期間便一直未曾換洗過身上的衣物,一路顛簸下來,身上都能拍落三兩泥下來,這小舟往上面一蹭,可不就是白洗了頭髮。
小舟又笑了起來,作勢還要往他懷裡鑽。
“傻不傻啊你,跟個傻姑娘似地。”姬廉單手擋在了她額頭上,阻止了她的前進,然後也跟著笑起來。
“爹爹患過天花嗎?”掙扎了半天,也沒前進半步,小舟乾脆的放棄,看著姬廉。
姬廉聽她一問,先是一愣,隨後便咧嘴一笑,點了下頭。“嗯,差點要了命。”
“真的?”
“當然。”姬廉一挑眉,他騙她做什麼,隨即一轉神,他又詳裝怒意,本著臉說道:“好嘛,你這沒良心的孩子,居然敢懷疑起爹爹的話……嘖……”
話還未說完,那一直用狐疑的眼神瞧著自己的小孩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一口咬了上去,疼的他“嘖”了聲,剛想抬手拍,便立刻反應過來,只能由著她咬,那抬起的手也曲起指頭,等小舟咬的差不多時,輕輕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打趣道:“你這是準備喝乾了爹爹的血還是怎麼著。”
小舟一直咬到嘴裡嚐到了腥甜,這才撒口,然後跑回內室,將那瓶牛痘膿漿取出來,打算給姬廉種痘。
與自己的特殊情況不同,這天花致死率很高,便是活下來也會留下醜陋的痘痕,姬廉面上卻毫無疤痕,十之八九是為了寬慰她,她不能讓他出事。
姬廉見那粘稠的黃色液體就要倒在自己手背上,便連忙後退,一手捂住嘴巴,連眉頭都皺成了一團,“拿遠一些,看著太噁心了。”
“小舟只是想給爹爹種痘。”小舟有些發愣,心說你都給拿回來了,現在才覺得噁心。
她哪裡知道,姬廉這種翩翩公子哥見到牛痘病患時,便已經扶著牆頭吐到幾乎虛脫,若不是想著小舟指望著救命,他是絕對不會碰這種東西的。
“我說過了,我得過天花。”
“可是爹爹臉上很平滑,並無痘印。”所以她才會這般做。
“那是很小的時候,多少年過去了,早就沒了。”姬廉說著又後退了幾步。
小舟眯起了眼兒,惡興趣的拿著牛痘瓶子往姬廉那走了一步,她走一步,姬廉便退一步,最後她聳聳肩,將瓶子放在了桌案上,然後撲了過去。
“小舟還以為爹爹天不怕地不怕。”
不畏天,不畏地,不畏君,沒什麼可以難倒,幾乎無所不能的存在。
“不是怕,是噁心了慌。”
小舟又是一陣傻笑,她還當真忘了,這種大家公子,打小就跟個女兒家一般養著,怕是連泥巴都沒玩過。
“傻笑什麼呢。”
“小舟好睏哦。”小舟說著,伸手勾住了姬廉的脖子。
姬廉心底嘆氣,心裡想著這陣子,這孩子是真的累壞了。
隨後便將小舟抱到了床榻上,給她蓋上了被子,小舟卻扯著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瞧著他傻笑,不撒手。“爹爹累,一起呼呼。”
姬廉心底一暖,便也和衣躺在了一旁,只是在旁邊躺著,將小舟連人帶被攬入懷裡,想著小時候孃親給自己順背的樣子,有模有樣的給小舟順著背。
小舟手中抓住姬廉的一束髮絲,這是她入宮以來,睡的最沉的一次。
到了傍晚,姬廉便起身準備出宮。
其實,若非他一貫的荒唐行徑,加之那盛帝不明因素的縱容,此時怕已經被拿下,入了天牢。
等姬廉走後,德林他們也都開始發熱,一個個都有些驚慌失措,以為自己是染上了天花,小舟又與他們解釋了一遍,他們這才放下心來。
這般的無條件信任,讓小舟很是欣慰。
隨後小舟又取了些牛痘的膿漿,尋思著自己要去尋那成雲錦,既然天花的源頭是從太子爺那裡來的,身為侍衛的成雲錦也許也已經染上了。
到了地方,成雲錦包裹嚴實,與她保持距離,果然是得了天花,“你莫要靠近我,我此次來,便是與你道別的。”
成雲錦聲音有些哀傷,小舟卻是二話沒說,上去就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將早早準備好的牛痘膿漿種了上去。
“天花而已,到了我手上,一準死不了。”小舟笑著有些得意,但隨即便反應過來,自己太過高興,有些忘形。“我是說,這個可以治療天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