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這般想著的時候,小舟收回放在上面的視線,看向她,衝她笑了笑,有些羞澀,顯然是知道自己看上面的樣子被史四娘瞧見了,怕她笑自己。
史四娘楞了愣,她本是想拔掉這孩子的爪牙,但此時對這孩子,她卻只剩下心疼,心疼她的坎坷,心疼她的懂事,心疼她的早慧,心疼她的隱忍,心疼她眼底的無奈,和此時面上善意而有些害羞的臉。
“不,她才是咋種,誰不知道她是姬廉私生女!”
聽著有人提出要滴血驗親,那謝玉娘忽然地指著小舟大叫了起來,史四娘看到小舟的臉上笑意猛然僵住,心知這孩子受了很大的打擊,便厲聲道:“謝玉娘,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才沒有發瘋,若說我謝玉娘不守婦道,她李汝蘭又何嘗守婦道,這史小舟跟那姬廉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只有我要被懷疑,明明她更可疑!”謝玉娘已經全然沒有往日的貴婦模樣,就好似那市井的潑婦一般。
“哦,那感情好啊,既然這當二孃的都說這孩子是姬某的孩子,姬某便直接將人帶走,想來也沒人說什麼了吧。”就在此時,姬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之那祖室的門便被狠狠推開,外面看守的小廝甚至有些倒在地上,外面圍著的支系們都好奇的探著頭看著室內。
老夫人眼皮跳了一下,眼睛也眯了起來,這姬廉一向如此,仗著聖上縱容,從未將旁人放在眼裡,對他們史家更是處處刁難。
姬廉進了祖室,便上前將小舟抱了起來。
“爹爹熱不熱。”小舟抬起袖子為姬廉擦了擦額頭鬢角的汗水,然後小小的胳膊環住了姬廉的脖子,軟軟的聲音讓姬廉眼底流露出溫柔。
她這一聲叫的那史清名臉色更為難堪,
在姬廉身後跟著的是戈承,那戈承抬腳邁過了門檻,對那本要掩上房門的丫鬟擺了擺手,示意無需關上房門。
“既然誰也說不清楚,那咱們乾脆就乾脆來個滴血驗親好了。”羅氏煽動了一會,便這般下了定語。
小舟嘆了口氣,心說這羅氏還真是有點過了,此時明眼人都可以瞧出,她卻還在煽風點火,那老夫人一準恨她入骨,她與史四娘又不同,那老夫人日後便是不明著整治她,暗地裡也會給她穿小鞋,她以為扳倒了自己的敵人謝玉娘,其實是在得罪了更大的敵人。
不懂得未雨綢繆。
且,她的那點小動作,小把戲,小舟豈能瞧不出,這根本就是也在懷疑她是否當真為史家血脈。
不過倒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這三房與她並非是在同一條繩子上,三房此時就是牆頭草,恨不得將大房二房全部扳倒,然後三房冒頭。
姬廉皺眉,戈承眼兒一瞥,抬眼看向那老夫人,隨後又看向史清名,最後落在了史四孃的身上,而史四娘也在打量著他。
“何須滴血驗親,這孩子就是我姬廉的骨血。”姬廉冷笑著說道,小舟則連忙安撫的拍了拍他,這姬廉是真的惱了,她知道。
戈承笑著說道:“大人這話說的,這孩子已經六歲了,且不說大人年歲不符,六年前大人可是正在驀上讀書,大人未曾離開這一點,不止是戈雲輕一人可為證,便是那剛正不阿的閻子固也可以為證。”
“並且……”戈承伸手,小舟楞了下,隨即把手遞給了他,讓他攥著。“大人這說的只是氣話,也是向著這孩子沒錯,可若讓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給人落了話口。”
“我……”姬廉楞了下,轉頭看向自己懷裡的小舟,沒錯,他方才所言,其實是在說這孩子的孃親不檢點。
“爹爹看。”小舟笑的溫婉,用手指著自己的袖口上所繡蓮花說道:“這蓮花好看嗎?”
“嗯。”姬廉點點頭,不解她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人當如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
小舟的聲音帶著孩子的軟糯,聽的祖室內人有些啞然,這孩子當真是妙語連珠,於是又開始交耳,不外乎是那一直被人有意壓制,不讓旁人得知,卻被眾所周知的秘密,活佛。
也許這孩子當真是凡胎入了天相,所以才會這般早慧。
史家能出這麼一個孩子,還真是史家的福氣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開始盤算是否要依附,拉這孩子一把。
眾人所思,小舟便是不用看,也可以猜出,但這並不是她所關心的,“所以爹爹無需自責,人在做,天在看,蓮可以如此,人豈能比蓮差,無論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