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後,便笑了,眼底卻不見歡愉,最俗的手段,便是被用爛了,卻依然很有用。她當初特別找出個可以讓人一眼瞧出的,就是為了讓那桑嬤嬤百口莫辯,打上次那綁架的事兒一出,她便瞧出這謝玉娘身邊的桑嬤嬤才是真的麻煩。
也虧得桂嬤嬤機靈,沒讓自己失望,除掉了這桑嬤嬤,那謝玉娘被推下來,也是早晚的事兒。
一招暗棋出,下面的暗招也會接踵前來,辛苦的佈局,開始奏效,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
她本該欣喜若狂才是,只是為什麼,她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著手中錯綜複雜的掌紋,她開始迷茫,只是這麼簡單嗎?就像是一拳打在雲上,伴隨的是濃濃的空蕩。
這樣的自己,連她自己都不懂了。
“對了,以後你們不可以再喚我小姐,要同德林芸娘二人一般,喚我作姑兒,明白了嗎。”
“嗯。”兩姐妹都乖巧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們二人先出去,讓方才帶你們來的那人帶你們去熟悉一下這景言宮,然後便灶房找芸娘,芸娘自然會帶你們。”小舟說著,又想起什麼,便又開口說道:“對了,桂嬤嬤可曾讓你們帶什麼東西給我?”比如書信什麼的。
小舟也是這樣一問,畢竟宮奴入宮時,是什麼也帶不進來的。
聽小舟這樣問,玉滿玉盈二人都搖了搖頭。
“什麼也沒有?連句話兒也沒有嗎?”小舟蹙眉,不可能的,難道桂嬤嬤只是為了給這兩姐妹討口飯吃,才送入宮裡。
“回小姐話,好像有一句。”玉滿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嬤嬤說四姑娘去上香時,又被乞丐驚著了,為此還大病一場,咱們垂花閣也已經送了補品去,讓小姐莫要擔心。”
“哦?”這是什麼意思?她要好好想一想。“你們先出去吧,以後注意,不要叫我小姐。”
“然。”二人福身施禮,雖然仍有偏差,卻也有個七八分的模樣,看來明應卯是教給了二人禮數,才將二人打發來的。
待二人告退,小舟手中的動作也隨之停頓了下來,墨滴觸,留下明顯的汙點。
她沉默著看著那墨黑迅速渲染紙張,許久才將手中的紅木狼毫放置在筆案上,然後將那汙掉的紙張捲起,放在了一旁,又重新鋪展上了新的。
拂袖抖前塵,
去者去,留者留,
腳下苔深深。
勿動搖,勿偏移,
動則乾坤搖。
小舟收回自己放在窗外的視線,攥緊拳頭,沒錯,她不知以後會是什麼樣子,但她知道,落子便要終其一生,也絕不言悔。
翌日,膳房做了金絲酥與糕點,每個宮都送了些,這景言宮,自然也不會例外。
元晦得了糕點後,便一股腦地全塞給了小舟,小舟便將金絲酥分給了眾人,最後將自己的那份,讓芸娘配上寫其他的上好糕點去了宮奴殿,將糕點送給明應卯。
出了宮奴殿,她便不好再回去,後來那些事兒更是搞的她狼狽不堪,此時這金絲糕點也算是給明應卯報個平安,告訴她,自己現在過的還不錯,讓她莫要掛心。
芸娘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盒荷花糕點回來,小舟捻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讓她眼睛有些溼潤。
明應卯收下了自己的糕點,便是受了她的孝心,而讓芸娘帶回了自己在宮奴殿吃的點心,便是在告訴她,無論她史小舟身處何等,在明應卯看來,依然是那個在宮奴殿的小丫頭,不會改變。
那一盒糕點,小舟僅僅嚐了一塊,便讓那兩個眼巴巴的小丫頭拿去吃了。
“拿回去再動,莫要在小主子面前失了禮數。”小舟見玉盈已經伸手去捏那糕點,便笑著說道。
玉滿立刻拍落了玉盈的手,玉盈還有些委屈。
小舟瞧著,直笑著搖頭,這些規矩,還是得讓芸娘與德林二人好好的教一教,在舊人宮……不,應該是在景言宮中倒還無妨,若是在外面這般,怕就不妥了。
“她們是叫玉滿和玉盈嗎?”上座的元晦仔細打量了一下二人,“她們長得可真是像,就好像是一個人劈開來的一般。”
小舟聞言,笑道:“她們二人是雙生子,故而比一般的姐妹要相似許多,至於名兒也是為圖個吉利,寓意有玉滿堂,滿而盈,享之不盡。”
“有玉滿堂,可不是富貴滿堂,享之不盡嘛。”元晦將茶盞在手中轉了轉,“本殿聽德林說,她們二人本是跟著你的丫鬟?可是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