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去了,你現在便是求得了老夫人的肯準,趕過去了,人家也不見得會讓你進去不是。”
聽到史四娘這般說,旁邊的丫鬟婆子都拿帕子掩住口鼻,偷偷笑起來。
沒錯,難道這舟小主子以為那宮裡的事情還能跟這平民家一般,晚了些,說一聲也就罷了?
果然是小戶人家的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要真讓她闖了去,還怕不被侍衛們以亂闖宮闈的罪名給拖出去斬了?
“如果是姑姑,一定可以,還請姑姑助小舟一把。”小舟咬咬牙,堅定的瞧著那一動不動的簾子。
史四孃的話在理,她也是知道的,但是她方才突然憶起旁人所說,這史四娘是個厲害的主,宮裡的人也都熟悉的很,甚至連太后也對她另眼相待。
其實想想也便知道,這史四娘為庶出,又有傷夫痣,理應是不詳之人,卻能在這都城中站穩了腳跟,便可見其手段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會冒險來求史四娘,祈望能得一線生機。
史四娘聽著小舟的話,便嗤笑出聲,這孩子可當真是自信的可笑,憑什麼就認定自己會幫她?
還是說,她以為喊一聲姑姑,她們之間便有了什麼不成?
聽到史四孃的嗤笑聲,小舟喉嚨有些乾澀,似乎連呼吸都刺的很痛,“小舟知道,小舟手中並無什麼籌碼可以和姑姑交換,但是小舟可以發誓,再不久的將來,小舟所欠下的恩情,自當湧泉相報。”
除了這能許的諾,她手上完全沒有籌碼,史四娘便是不幫自己,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你還知道你什麼都沒有,宮裡也不是什麼好去處,依著我來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府上待著去吧。”史四娘搖頭,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孩子也算少有的聰明,怎麼就看不透呢?
身後無勢力,孃親又走的早,身後的史家也不見得就能成依靠,她便是去了,也只是到人家手上,捏個響罷了。
難道她還打算依靠著那姬廉不成?還是說什麼活佛給瞧的好命格?
史四娘心底冷笑,或許旁人還會信小舟那些所謂的老神仙活佛說法,但是她史四娘卻是不信的,在她看來,這孩子不過是走運罷了。
可以說,史四娘並不喜歡眼前這個孩子,因為她覺得這孩子心機太重,她只要一想到這孩子能裝傻充愣到那種田地,便覺得這孩子懦弱的可笑。
“我勸你還是早早的離開的好,不然若是要給磕著了碰著了,你讓我怎麼給老夫人交代呢。”
“姑姑。”
小舟心底升起悲慼,慢慢的鬆開了手中緊握的韁繩,跪了下來,“小舟知道,小舟從前一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姑能夠諒解,還請姑姑能拉小舟這一把。”
小舟這般說著,其實她甚至不知道究竟在何時何處得罪了這史四娘,但她知道,史四娘如此圓滑的一個人,斷然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厭惡,她這般認錯,只不過是想再掙扎一下罷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不幫你,便是大不敬一般。”史四娘冷笑一聲,“你也太自以為是了。”
“姑姑教訓的是,小舟的確自以為是,就是因為這個臭脾氣才會變成這樣,還請姑姑能幫小舟一把,大恩大德,小舟定當銘記五內。”小舟被史四娘訓斥的幾乎要抑制不住落淚,但是還是拼命的忍住,她知道,這時候若是落淚,那史四娘必然會更瞧不起她。
她不是沒想過逃出史家,她也知道自己是自找苦吃,但是她一定要進宮,沒有品級,她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查出真相。
如果想要安安穩穩的過一生,是要以阿婆死的不明不白,謝玉娘那麼趾高氣揚的佔著本屬於阿孃的地位,嬸嬸因為自己的任性送了命,累得夫子與嬸嬸陰陽兩隔,作為代價的話。
那她寧可不要。
為什麼明明是血債,卻不能血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退讓,不是為了能讓自己活的好一些,而是希望有一天,待她扶雲而上時,讓做錯事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史四娘嘆氣,這孩子受了很多罪,她也是知道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麼,那路邊日日都有凍死的小乞丐,這史小舟園子裡卻什麼也不缺,豈不是比那些小乞丐好上太多?
她還有什麼不滿足,居然還想爬上品級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何必這樣,你不是與那侍郎爹爹親近的很嗎?何不去求了他,總好過在這裡遭人白眼,還要下跪磕頭的好吧。”史四娘眯起眼睛看著車前明明是跪著,卻將背脊挺的筆直的孩子,如果說剛才她只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