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眸。
欺人太甚,這些人渣,這樣危險的境地,他們居然讓澤依同站在一輛車的引擎蓋上!
這些手拿著獵槍的男人,還知道要躲在車窗裡,露出槍管,他們卻讓十二歲的澤依同站在引擎蓋上——小姑娘這樣新鮮的血肉,引得狼群騷動不已,很多雙綠油油的眼睛,都死死盯住瑟瑟發抖的澤依同。
人渣,這些人渣……
阿娜爾明明是大怒,卻感覺想哭。
在她沒來之前,澤依同到底受了多久這樣的恐嚇,他們還對她做了什麼?
“阿娜爾,你是叫阿娜爾是不是?”車廂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藏頭露尾,只能聽出年紀不輕了。
阿娜爾冷笑:“你們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她。”
那人哈哈笑起來:“放了她,讓她去喂狼麼?阿娜爾,把馬交出來,我就放了她。”
那匹白馬,經過他這兩個月查證,居然是草原傳說中的天馬,這已經超過了賽馬的價值,大金牙的聲音中有著渴望。
天馬他不準備放過,當然還得包括眼前的小美人——聽說這野性難訓的天馬,一生只能有一位主人,既然如此,他將這同樣野性的小美人帶回內地,在圈子裡才是一件“美談”。
阿娜爾皺眉:“現在給了你馬,你能從這裡逃出去?”
靠著悍馬的強悍,他們應該有機會衝破狼群的包圍,那自己和澤依同呢?除非白雲在此,靠著它的速度,才能帶著澤依同突圍而出……阿娜爾心中暗暗作著打算,白雲不能交給他們,先不說自己舍不捨得,給了他們,她和澤依同必然葬身狼腹,絕無生還的可能。
白雲,白雲,你能察覺到我來了雪山嗎?
那人沒有回答阿娜爾,他只是示意手下往天上開了一槍。
槍聲讓野狼群不由得退後了兩步,擴大了包圍圈。
那人得意笑起來:“我不是逃,是從這裡從容走出去……小美人,如果你服軟的話,我還可以帶你一起出去,嘿嘿。”
他聲音中的不懷好意,猥瑣得讓阿娜爾差點吐了出來。
她定了定心神,掩去聲音當中的厭惡,“那我的小妹?”
車中人大笑數聲,“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你的小妹,不就是我的嗎,當然也要一起出去。”
阿娜爾不怒反笑,略帶了英氣的氣質突然一變,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容顏,百媚橫生。
她能聽到車上有人抽氣的聲音,這樣的褻瀆,如果換了從前的她——從前的自己,會怎麼做?
群狼環伺,阿娜爾突然頭痛欲裂。
她想不起從前的自己,無法破解眼前的危局!
空氣中有連續破空的聲音傳來,阿娜爾條件反射滾地一躲,兩個針頭模樣的東西釘在了地上,車裡人發出輕咦,似乎沒料想她能躲過。
這些人,原本就沒打算好好談條件吧?
居然試圖用麻醉針弄暈她?
阿娜爾在地上滾了一圈,險險躲過兩隻不要臉的野狼偷襲,她的手中已經摸到了那兩個麻醉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將兩隻麻醉針都還給了對方。
噗嗤——有什麼東西被放了氣,對方的人低頭檢視,發現兩車的前輪胎都有一個像被戳破了的皮球那樣癟了。
阿娜爾用兩個麻醉針,給兩輛車前輪胎紮了個小窟窿!
這下他們不能隨時關上車門離去,阿娜爾覺得心安許多,不管對方傳來怎麼氣急跳腳的怒吼,她只管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濃霧中,準備伺機營救澤依同。
“推下去,將這個死丫頭推下喂狼!”車中主事之人心腸甚毒,阿娜爾正藉著濃霧的掩飾一點點接近悍馬,那人卻要搶先致澤依同為死地——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因為白雲?難道人命果真比狗還賤,為了白雲,這些人連澤依同都能狠心殺死。
阿娜爾再也忍不住,在一個男人拿著獵槍管子將澤依同趕下引擎蓋時,她縱身撲了出去,將小姑娘牢牢接住。
澤依同本來以為自己必然被狼咬死了,滾了一圈,發現摟著她的是阿娜爾,小姑娘躲在她懷裡哭出來。
阿娜爾背心像被螞蟻叮了兩下,她悶哼一聲,覺得眼前的澤依同變成了雙影子,始終還是沒躲過麻醉針麼?她勉強跪坐在地上,抱著澤依同,在她耳邊悄聲說:“跑……跑出谷去,叫白雲帶你走……帶著莫啦和頓珠,離開草原,答應阿佳。”
澤依同雙眼發紅,“阿佳,我們一起跑,然後帶著白雲去別的地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