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遺,夜不閉戶。為什麼兩百年以後,卻不可以?”
“你想做這天之子?”小七腦子終於轉過來了,她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盯著周霽雪。
“不,但是我想做那個終結亂世的人。”
“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並不矛盾,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只要再也不會無能為力的看著你被人劫走,其他的事我不管。我這一輩子,前二十年失去的太多,後面幾十年的日子,我不想再失去任何寶貴的東西,我不想再本本分分的被命運支配。原先我的要求並不高,我只想守護我要守護的人。但是現在看,這亂世,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那麼好啊,我就和這亂世鬥一次又何妨。你說呢?”
小七低著頭似乎很認真的思索了周霽雪的話,隨後她揚起那張白皙純淨的小臉,“師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師傅要記住一點。”
“嗯?”
“記住今夜你所有對我說的話。我會一直纏著師傅,陪著師父,就算師傅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師傅。陪師傅一路走下去。”說著,小七抬起手指,在周霽雪心房的部位,不住的畫圈,“不論日後會發生什麼,莫忘初心。”
周霽雪笑了,摟著小七,在這一個初春的夜,縱聲大笑。
這一年是衛元和十五年,陳冕推翻前一個王朝戴國,不過才短短十五年的光陰。小七整好十五歲,周霽雪二十六歲。
整個九州大陸,沒有人知道在衛國上京的一棟府邸裡,兩個緊緊相擁在一起的人兒,將會在這九州大陸掀起狂潮,重整這天地亂世。
多少年後,有史官想用他們的筆墨來追述這段歷史,可是沒有人知道,這普普通通的暮春的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時不可一世的衛國,為何會瞬間垮塌。衛國滅,九州大陸又重新進入了另一個時代。
這個時代被後代史官稱之為,創和。
**
(018)書房敘話(一)
衛皇宮御書房。
今夜,陳焱並沒有得到一個習以為常的待遇,坐著和衛帝陳冕說話。不光如此,今夜他連站著的恩賜都沒有。此時他正跪在御書房的金磚地面上。一個堅硬的膝蓋跪在同樣堅硬的地磚上。
“如此說,這事你一直知道。”
“是。”
“為何不報!”
“因為不確定。”
“朕還真不知道,你這裡到底有多少不確定的事瞞著朕。你對朕瞞著這些到底意欲何為!”
“陛下日理萬機,操勞國事。臣弟只是不想拿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讓陛下操勞。臣弟只是想,把事情處理好了,有了結果再想陛下稟報。”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這個小子整整存在了十五年,朕竟然不知!你前前後後去過安州三次,居然從未對朕稟告過!朕的九弟,你倒是告訴朕,你把這人藏著掖著,到底想做什麼!!!”
嘩啦一聲,陳冕抓起御案上的一疊碼放整齊的奏摺,狠狠朝陳焱砸了過去。
陳焱被砸了個劈頭蓋臉。御書房裡侍奉的宮女太監大氣不敢出一下,各個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生怕這個時候出點紕漏,那真是會死無喪身之地。
陳冕登基稱帝時他這個九弟還是半大的孩子,也就是比自己的長子陳啟大了兩歲而已。
因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年紀又小,陳冕對這個弟弟格外的親,幾乎是看著等著長大,成為自己的左右手。特別是他已經徹底放棄了對長子陳啟的期望後。
隨著陳焱手中的權利越來越大,即便他不猜疑這個親弟弟,也有人不斷的提醒他。好在他這個弟弟,從不在朝中結黨。只要不結黨,即便他一個人手裡權利再大,那對皇權也沒有任何威脅。
所以他放手讓他去為自己賣命。但是漸漸這個弟弟長大了,對一個不要女色,不要錢財的成年男子,那麼問題來了,他究竟要什麼?
難道僅僅只憑對自己的忠心?他姑且繼續信任這個弟弟。可是這兩三年,越來越的人不斷的善意的提醒他,是該管管晉王了,因為他越發的不像話了。
參奏晉王的摺子幾乎堆成了小山。關於那些晉王目無法度,私設刑堂,不經會審殺戮朝廷官員。更有夜行衛肆無忌憚,橫行百官的說法。陳冕一貫做法,置之不理。但是置之不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當幾個人在他面前提起孫府花園,當他在孫府花園的涼亭裡見到了那個青衣少年,特別是當他這個弟弟還出面幫這少年說話,又承認幾年前救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