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看著對他下毒手的人,也是眉宇中含了幾分笑意,那笑並不是嘲弄的,或者冷漠的,而是一種完全會心會意的笑容。
“晉王說說看,你查到了些什麼。”
陳焱主動的走到陳夙的身邊和陳夙並排跪在一地,“臣弟查到的結果,這是一起謀殺。並非如明王所言,簡單的走水。”
“謀殺誰?”陳冕問。
“太子妃梁國慶元公主。”
“膽大包天,敢謀殺我衛國儲君之妻。我大衛國未來的皇后!”
陳焱不說話了。
陳冕緊跟著又問,“既然你說是謀殺,又說有確切的證據,證據是什麼?”
陳夙目光昭昭,看著陳冕,反正人不是他殺的,和他沒關係。陳焱這桶髒水反正潑不到他身上。沒人知道他走了以後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後來是聽說周霽雪的寶貝疙瘩莫名其妙的受了重傷,網羅天下名藥,他才將當晚慶元和他說的那些話與那個少年重傷,華榮殿被炬,三件事情串在一起想了。
天下人都知道,周霽雪如何看重他那個寶貝徒弟。為了這個徒弟,周霽雪什麼事都做得出,別說是殺一個不受寵的太子妃,估計殺天子這種事他都做的出。
但是,他沒沒有證明這是是周霽雪做的。周霽雪做得太乾淨,就算是那些燒焦的屍體,也根本找不到任何外傷所致死亡的痕跡。至於慶元的屍體,也已經在她寢殿的位置找到。人已燒焦,僅憑身上沒有化去的首飾判定那是慶元。
據說當夜太子東宮的附近的空氣中都漂浮著一股被烤焦的皮肉的氣味。大熱天的讓人作嘔。更沒有人願意去仔細的看那些恐怖噁心的屍體。
所有的事情都是草草的勘察,草草的將屍體處理了。也就是慶元的屍體,仔細的裝殮入棺。還未下葬。
陳冕對這件事似乎並不上心,因為國家需要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一個隨時會被廢黜的太子的妻子,死了也就死了。只不過他將事情交給陳夙辦理,交代要將事情查清楚,給梁國一個答覆。畢竟太子妃還是梁國公主。僅此而已。
皇帝要的只是一個事情經過,僅此而已。
就算陳夙知道這事和周霽雪有莫大關係,也沒用。一他沒有證據,二他至少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周霽雪。
所以於是宮女上燈時,無意打翻了火油,導致走水,導致九百多個帶刀護衛死在華榮殿的事情經過,非常符合情理有理有據的被編造了出來。
“此事事關重大,臣弟能不能懇請陛下屏退左右。”
陳冕立刻讓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部退出了御書房。
陳焱還不滿意,“陛下的暗衛也要退出。”
陳冕猶豫了,還是點了頭。對這寂靜的屋子,“你們退下。”
半盞茶之後,陳冕對陳焱微微點頭。
陳焱道:“太子妃尚在。”
陳冕刷地站了起來,陳夙也不可置信的看了陳焱。
“太子妃現在在哪?”
“臣弟知道。但是臣弟現在手裡無人,沒辦法將人找出來。”
“你依舊統領夜行衛,叫徐翰墨來,立刻將夜行衛統治交換給你。務必將太子妃尋回。”
“陛下。夜行衛我不要了。這次大難不死,我想開了許多事。其實這次回來,我主要是和大哥告辭。”
“什麼?”陳冕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但凡人經歷過生死,在黃泉路上走過,估計都一樣。除了這條命以外,其餘的都是身外物。大哥我想的很清楚,這次我之所以有此劫難,主要就是以前我手伸的太長,什麼都管。自己累死累活,還不討好。朝廷內外,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多少人盼著我死。現在想來,何必呢?我何必如此辛勞的害死自己?臣弟才二十歲,沒娶妻,沒有子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回頭咱爹咱娘躺棺材裡都罵我這個不孝子。我有陛下這個好大哥,一輩子榮華富貴,吃穿不愁,我何必做這些讓自己痛苦,讓爹孃躺棺材裡都睡不安穩的事?大哥我想的很清楚,以後我就到處走走,九州大陸大國小國林立,我都要走一趟,看看民情,看看風景。如果能遇到一個心愛的姑娘,娶回家,生幾個娃娃。這輩子過的才叫富貴平安。所以大哥,夜行衛我是不要了,大哥要給誰管就給誰管。我回來第一是和大哥告個別,第二是回來路上偶然聽見了一些事,覺得太子妃不管怎麼說是大哥的兒媳,我的侄兒媳,她的事我總還要管一下。”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陳冕聲音又提高了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