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車輦。所以當九匹渾身雪白,身材矯健勻稱的寶馬,拉著一輛明黃色馬車到了府門口,小七確實打算認認真真的觀察馬車。
當然了,馬車到了,所有人必然是跟著跪下。即便她萬般不甘,為了眼前的一家子活人,她還是要乖乖的給這個殺父殺母的仇人跪下。
所以她也只看見了九匹漂亮的讓人想死的駿馬,然後就是身邊所有人山呼萬歲,再然後她聽見了一聲低沉威嚴的“免禮,平身。”
於是小七第一次見著了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仇人。衛國開國帝君,陳冕。
不得不說混蛋皇帝的爹媽遺傳功能是那麼強大,因為現在的陳焱可能就是十幾年後的陳冕。這兄弟倆簡直太像了,完全視一個模子出來。
特別是當這兄弟倆站在一起,陳冕除了比陳焱在身材上發福了一些,眼角嘴角有了細紋,留了鬍子,看人的目光冷清幽深了一些以外,其實就是另外一個套著龍袍的陳焱。
不過小七這麼想了之後,立刻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什麼叫套著龍袍的陳焱?如果她都這麼想了,那有心人都會這麼想?怪不得清荷姐姐說,陳焱現在就是在找死。於是小七又以一副看好戲,等著陳焱作繭自縛的心態,瞟了陳焱一眼。
今日的陳焱與往日不同,頭戴紫金冠。穿著一件紫金繡蟒罩紗錦袍,與皇帝陳冕一樣的威嚴,一樣冷漠,一樣的疏離,一樣的冷傲。他表露的所有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睥睨。
陳焱果然是在找死。
“將軍夫人,那少年朕瞅著臉生。就是你們家去雲谷學藝的老七?”陳冕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孫府門口站著的家人。
小七心裡鬱悶,難道人都不進門,就開始鬧鬼了?
孫夫人上前道:“回稟陛下,那孩子正是我們家老七。”
陳冕的目光並沒有在低著腦袋的小七身上多做停留,只是略微掃了一下,便笑道:“將軍夫人好福氣,兒子們各個驍勇,如今又回來一個雲谷高徒,以後這大衛國江山是否永固,就得看這幫子年輕的好兒郎們。”
小七心裡想:穩固個屁,最好明天就完蛋。你搶了我家的江山,還想坐穩?等著死全家吧。
孫毅領著全家再次給陳冕跪下,“臣等謝陛下抬愛。”
天子儀仗進了孫府的門,後面鶯鶯燕燕跟著的就是各宮娘娘們的馬車緊隨其後的到了。
孫府的男眷們齊齊的跟著天子走了,女眷們留下,自然是要照顧好各宮的女子們。
小七因為年紀最小,所以始終低著頭走在幾個哥哥的最後。加上她纖瘦,確實也沒有幾個哥哥個頭高,所以很容易被人忽視。
孫毅領著衛帝一行走在自家府宅裡,午後清新溫暖的春風拂面,府中春花爛漫,各色花朵競相綻放,奼紫嫣紅,分外妖嬈。
說實話,如今的小七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再也不是那個從安州剛剛走出來的鄉下孩子。
她隨著師傅一路自北向南橫穿了九州大陸,見識已超常人。又溜達過最為富庶梁國皇宮,又在雲谷待了三年,成天修生養性的人生活在一起,對於山川河流,園林花草的知識自然遠勝常人。
她對花草樹木的欣賞,早已不是常人停留在花草樹木美麗的表面,而是深入其心去體會感受這些花朵美麗的內在。並吸收這些美麗的靈氣,轉換成對自己有益的能量。
雖她自己並不修道,但是她體內的雲緲神功和月女真經都是地地道道,陰陽兩個頂級道家武功至寶。
所以在修煉的過程中,小七不知不覺的就已經進入了道家天地合一的境界。
小七知道,之所以家中的花草如此美麗,那是因為灌注了母親真心的愛。母親像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去愛這些花草,她甚至給了她喜歡的花草起了人名兒。
這樣真心對待一草一木,家中的百花如何能不嬌豔,不豔麗,不比別人家更讓人賞心悅目?
進入園子的百官和天子親隨不住的為眼前嬌豔讚歎。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對欣賞美好的微笑。
孫毅作為家中長子,一直陪在衛帝身邊,陳冕並不與孫毅說話,而是不住的和陳焱說話。
兩個人的默契融洽的關係自然都被大家看在眼裡。
但是小七的直覺告訴她,衛帝和陳焱的兄弟情深,都是衛帝想表達給眾人看的,根本不是他內心的本意。這並不是因為小七對衛帝有殺父殺母的仇,所以對這人有偏見,而是因為她那屬狼的本性讓她感覺到衛帝眼中偶爾流露出的森森冷意。
陳焱似乎全然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