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靠著我。再說那是她的殺母仇人,我覺得還是由她自己去了斷比較好。宮裡頭也有我的人,必要時候,會幫她。我也相信她,確實長大了。有能力有力量獨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陳焱還是放心不下,無數的話壓在心裡就是無法說出口。最後只能斬斷牽掛,上馬,領著對他忠心耿耿的部下,朝著上京北城門奔去。
周霽雪站在曾經輝煌一時,衛國夜行衛大門口,仰頭看了門匾上,還是陳冕御筆親寫的龍飛鳳舞“夜行衛”三個大字。
多大的諷刺,昨天還是門庭若市,今天就已人去樓空。既然陳焱反了衛國,那麼是不是可以說天下再無夜行衛?
周霽雪廣袖一揮,一陣勁風將寫著夜行衛的門匾打下。落在他手中,他掂量了一下,還挺沉。難得頑皮的隨手一扔,門匾快速的旋轉著,“嗖”地一聲,被周霽雪擲進了夜行衛衙門正堂。只聽轟隆巨響,那曾經輝煌一時夜行衛衙門正堂轟然倒塌。
周霽雪嘴角逸著輕笑,“來人。”
立刻兩個黑影冒了出來。
周霽雪從懷裡拿出幾把鑰匙,“去詔獄將所有人犯全部放出。”
兩人消失,周霽雪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語:我到底應不應該信你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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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和王敏之跪在陳冕的書房裡,陳冕大約是今天受了太多的刺激,腦子昏沉沉的。雖然他不願意,但是還是忍不住盯著小七。
“今日多虧了愛卿。愛卿不要總低著頭,抬起頭來。”
小七似乎有些猶豫,慢慢的仰起頭。
當陳冕的目光,觸及到小七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他頓時覺得自己又有些犯暈。記憶力的那雙眼睛和小七的眼睛不斷的重疊。那個女子的音容笑貌,從他記憶的每一個角落鑽出來,和眼前的這張臉混合在一起。
他痴痴的看著小七,良久。
“咳咳。”王敏之咳嗽了兩聲,“陛下?對於晉王如何處置?”
“晉王?”陳冕恍惚了一下,“對了,晉王!”他終於想起似乎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城門關了嗎?”
“關了。不過明王去調集北軍,需要時間。如果晉王想強行出城,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是什麼情況?”
“比武場那邊已經結束了,晉王不知所蹤用。各國貴賓都被安全送回了驛站。”
“不知所蹤?難道他能長翅膀飛了?”
“差不多,是雲谷周霽雪帶著他逃了。”
陳冕猛然站起,臉色陰沉,“這是雲谷公開要和衛國開戰嗎?”
“不不不,陛下。那應該只是我師傅個人所為。陛下千萬不要因為我師傅遷怒雲谷,畢竟一直都是我師傅一個人在場上說話,沒有第二個雲谷的弟子參與。比如我,我就在場上我也沒有幫師傅一下。陛下明鑑。”
小七急得快要哭出來,陳冕看著那張讓人憐惜的小臉,淚眼婆娑的眼睛。他又愣住了。
“那是師傅一個人的事,與雲谷,與我,與孫家毫無干係。陛下明鑑。”
“是啊,老臣也給我這外孫擔個保。”
陳冕會想了遇刺那一刻,確實是小七用自己的血肉替自己擋了一刀。他又想起,小七手上的傷,“孫慕寒,你手上的傷如何了?”
“不妨事,皮肉傷。”
“好。念你護駕有功,朕就赦免了你株連之罪。”
“謝陛下。”
“老丞相即刻擬旨,全國下討逆詔書。晉王陳焱,逆賊。有捕獲者或斬其首級者,賞萬金,封萬戶侯。”
“遵旨。”
有太監端來紙幣和案几。王敏之,落筆簌簌。
小七安安靜靜的跪著,陳冕的目光不住的看向小七,“孫慕寒,平身。”
小七站起。陳冕從下到上,從上到下,來來回回把小七掃了好多遍。眼睛裡的光,越看越幽暗。
他走下御座,猛然掐住小七的臉,小七像是被驚呆了,沒有反抗。
他又端詳了半天,一伸手將小七發髻拆了。萬千青絲如瀑般瞬間落下。
小七捂住臉,哭了起來,“陛下要做什麼?”
陳冕按住小七的手,“把手拿開。讓朕看看你的臉。”
“不。陛下欺負人。”那是小孩子撒嬌的聲音。軟軟糯糯,讓陳冕的心猛地被抽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們都退下。”但是他的手卻一直拽著小七的手腕。
王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