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知道端木亦元為什麼心情大好,因為那兩個宮人,解開了他心頭最大的顧忌。
是啊,夏茉莉孃家根本沒什麼人了,他還怕什麼外戚干政呢,心頭大石落地,很久都沒好好睡上一覺的他,今天晚上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睡一覺了。
他不知道,他剛才的開心大笑,很快傳到夏茉莉那裡。
冬梅看著自己家沉默不語的主子,眼眶紅了,“娘娘,委屈您了!”
夏茉莉低頭摸著小腹,眼神溫柔,“傻丫頭,本宮已經是皇后,何來委屈一說。”
和端木亦元多年夫妻,她很瞭解他的為人,一旦起了疑心,如果不及時解開,他的疑心病會越來越重,放任發展,到最後就無可挽回。
可憐的遲若嬌還不知道無形中已經被人拉下水了,大半夜的,春寒料峭,她卻只穿著件鵝黃色紗裙,給端木亦元送宵夜了。
端木亦元看她的這聲打扮,心裡一聲冷哼,不要說身上還穿著點布料,哪怕是一絲不縷,他也不會有任何興趣,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怎麼遲家的人,個個都那麼與眾不同。
邊關到底還在仰仗著遲剛,端木亦元表面上對遲若嬌還是非常客氣,“愛妃,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還沒休息?”
遲若嬌把手裡的托盤放到書案上,趁機像是沒當心,順理成章地就跌進端木亦元的懷中。
好濃的香粉味,端木亦元被刺的差點打噴嚏,偏偏遲若嬌還不知趣,整個人使勁朝端木亦元身上靠去。
端木亦元強忍住噁心,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愛妃,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朕還有很多奏摺沒批完。”
遲若嬌繼續撒嬌,“皇上,人家想你了,就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端木亦元愣了愣,勉強笑道:“好啊,讓朕來嚐嚐愛妃的手藝。”
一隻手去拿遲若嬌送來的參湯,也不知怎麼的,手忽然一抖,整碗湯,一滴不剩全部翻到遲若嬌身上。
這下子,遲若嬌不得不回去換衣服了。
端木亦元算是好不容易把遲若嬌打發走了,也覺得睏乏了,就在勤政殿睡下,明天想必還有很多精彩的事。
至於高惠妃一事,隨著遲若嬌的深夜獻殷勤,他已經不需要再去安排,可別忘了,遲若嬌的娘——邱氏還在宮中呢。
翌日,遲靜言正在花園裡和小白一起鍛鍊身體,管事的就慌慌張張的來找她。
她的所謂和小白一起鍛鍊,其實是她朝半空扔球,然後讓小白去撿回來,對此,小白還是很有意見。
它不是狗,對撿東西,其實不感興趣,但是沒辦法啊,誰讓遲靜言喜歡呢。
看到管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鼻子上都是汗珠,遲靜言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不會是府裡著火了吧?才需要急成這樣。”
管事的嚥了下口水,一張嘴,中間不帶停頓,“王妃不好了宮裡來人了說是請您馬上進宮一趟。”
遲靜言有把球又一次扔出去,看著小白跑出去,她才側過臉,不疾不徐地問管事,“王爺的病假條不是已經送進宮了,宮裡還來人幹什麼?”
管事的又咽了下口水,“王妃,宮裡來的那個人說的很清楚,他是來請您進宮的。”
“哦。”遲靜言拍拍手上的灰塵,“原來是找我的啊,我知道了,你去告訴那個人,就說讓他稍等片刻,我換件衣服就來。”
站前廳等的內侍太監,左等右等,一盞茶喝完了,又一盞茶喝完了,還是沒有等到讓他稍等片刻,去換件衣服就來的七王妃。
這下真急了,問七王府的管事,“你們家七王妃怎麼還沒來?”
事實上,左等右等一直沒等到遲靜言,管事早急了,他好歹也是個機靈的人,對臉上已經是怒色的太監賠笑道:“公公,勞煩您再坐會兒,小的再去看看。”
內侍太監冷笑,“你都去看了多少次了,結果還不是遲遲沒看到你們七王妃,依我看,這一次,還是我陪你一起去看吧。”
後面半句話,他沒說出來,看看七王妃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那個內侍太監也聽說過遲靜言的種種,他不大相信一個女人,哪怕再怎麼得七王爺的寵愛,會不會囂張跋扈到這地步。
尤其是現在,在他看來,遲靜言遲遲沒出來,是沒膽量出來。
七王府的後院怎麼能輕易讓一個陌生的太監進出,管事的為難了,但是,不讓他跟著一起去吧,隨著七王妃的遲遲不出來,又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