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嘴角翕動,他很想糾正費靈玉,每一次都是他抓著紅煙不放,算了,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出口解釋呢,誤會就誤會吧,反正又不是自己人。
最後幾個字從腦子裡蹦出來時,張翼愣住了,曾幾何時,他的世界裡,只有玉姐姐一個人,從什麼時候起,在他意識最深處,她都不是自己人了。
費靈玉經過十年的沉澱,已經是個會耍心計的人,她很清楚的知道,現在她還能用以前的救命之恩,讓張翼時不時的感動一下,以後就未必了,為了不讓他反彈,還是不要把他逼的太緊。
兩個人就在花園裡說話。
費靈玉得知遲靜言沒死,才知道肯定又上她的當了,真是個狡猾的女人,那幾聲求救似的母妃叫的還真像。
她居然上當了,指不定遲靜言在背後是怎麼笑她。
就讓她再得意一會兒吧,很快她就會讓她天天哭,在七王府作威作福,仰仗的還不是她的塵兒。
如果她的塵兒不要她了,休了她,看她還怎麼得意。
張翼讓下人倒了兩杯茶過來,茶送來後,他對費靈玉說:“玉姐姐,請喝茶。”
費靈玉端起茶盞時,又笑了,“張翼,你這聲玉姐姐,看著和以前的叫法一樣,我怎麼感覺聽著卻不一樣呢。”
張翼真的不想在她和東拉西扯,直奔主題,“玉姐姐,七王爺和七王妃真心相愛,你就讓他們愛下去吧。”
費靈玉像是覺得這話從張翼口中說出來,特別的好笑,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大,她還真笑出了聲,“張翼,你應該是知道遲靜言的真正身世,也清楚當時端木亦元為什麼把她賜婚給塵兒,十多年前,我是怎麼叮囑你的,一定要好好照顧塵兒,尤其要幫他看清身邊的人,這就是十多年過去後,你給我的答案嗎?”
費靈玉很生氣,把剛剛端起來的茶盞用力踵到石桌子上。
她的力氣很大,茶盞從中間裂開條縫,散發著清幽香氣的,顏色碧綠的茶水從縫隙裡汨汨流出,從遠處看,像是面板白皙的美人,黯然傷心後,眼淚終於落下來。
“玉姐姐……”張翼飛快起身,對著費靈玉低頭拱手。
“罷了!”費靈玉對他擺擺手,“其他的都不說了,我就問你兩個問題。”
張翼把頭垂地更低,“玉姐姐,您請問。”
“你是很早以前就知道遲靜言並不是遲剛的女兒,既然知道是遲夫人李代桃僵,為什麼你不在塵兒面前戳穿她?”
張翼猛的抬頭,剛想開口,費靈玉又說出第二個問題,“還有一個,你早知道端木亦元把遲靜言賜婚給塵兒就是為了害他,你剛才為什麼還要勸我讓他們愛下去。”
頓了頓,口氣倏地變成凌厲,“難道在你眼中,我費靈玉是一個不想自己兒子好的人嗎?”
張翼默默嘆了口氣,正視上費靈玉的眼睛,“玉姐姐,你剛才問我的兩個問題,我現在就能給你答案,第一王爺早就知道……”
費靈玉離開七王府時,臉色很難看,像是受了什麼很大的打擊。
真讓丁旭陽說中了,母子分開了十多年,她的兒子早就不再像當年那樣聽話了。
他居然什麼都知道,還那麼寵遲靜言,她記得她無意中把“雲林寺”的事告訴端木亦塵時,他還很小,居然都記住了。
站在門外等她的丁旭陽,看到她走出來,跑著迎上去,攙扶上的胳膊,“玉兒,你還好吧。”
費靈玉側過臉看著他,眼睛慢慢的升起一層水霧,“旭陽,我該怎麼辦呢?”
畢竟是在七王府的大門口,丁旭陽不好去替她攏頭髮,看著她髮髻上掉下的幾縷頭髮,他嘆息道:“乖,有話我們回去再說。”
費靈玉點頭,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了,是靠丁旭陽的攙扶朝能勉強朝前走。
丁旭陽的眼睛裡只費靈玉,而費靈玉則兀自傷心,都忘了回去的時候少了個人。
林絮兒怎麼甘心連端木亦塵的面還沒見到就回去,所以,早在看到費靈玉出來時,她就趁機溜走了。
畢竟在七王府待了那麼多年,林絮兒很快就從後門進入七王府。
走進去時,她到底有點害怕,後院的那些狼狗別看關在籠子裡,條條不是吃素的。
果然,她還沒朝前走,就聽到一陣犬吠聲。
腳都發軟了,忽然有道白色的影子直朝她撲來,她尖叫一聲,兩眼用力閉上,整個人抖如篩糠。
“小白。”一個清脆的女聲喊住那個白影子,“你又出來隨便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