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秦長歌,俯首對蕭包子道:“我說了,你娘是美人,美人必須要有男子來愛護,才不辜負了那華年美色,而且,你娘還是個妙人,美人加妙人,世間難得,我為什麼不能獻獻殷勤?”
他大笑著揚鞭而去,雪白的背影挺直如竹,身後灑落一地明亮如珍珠的笑聲。
蕭包子抱著魔方,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呆呆的問他娘:
“什麼叫拖油瓶?什麼叫拖油瓶?”——
棺材店內,秦長歌將先前發生的事概述了一遍,祁繁聽到一半已經怔住了,半晌怔怔道:“明姑娘,您說這是針對素幫主禍及您呢,還是直接針對您?”
秦長歌不答,卻道:“昨日要你準備的通關路引和那府中的兩位暗樁呢,我先看看。”
祁繁取過一個盒子,又叫過一個青年,道:“這就是那個在趙王府做暗樁的,名衛恭,衛恭,來見過明姑娘。”
那衛恭上前施禮,秦長歌仔細看他一眼,見他眉目精幹,心下滿意,道:“當年你在趙王府,是什麼職司?”
“回姑娘,是前院護衛。”
“那夜,趙王在做什麼?”
“那夜是郢都大儒孟庭元六十壽辰,王爺親自在王府為他慶壽,邀請了郢都所有知名文士,壽宴過後,孟庭元酒醉,王爺命人大轎送回,親自送到轎旁,他那日興致特別好,當時已經近三更時分,他卻又約了幾個平日看重的清客文士,在書房聚談詩文,直到四更初方散。”
“你在做什麼?”
“小的當日職守,一直在前府護衛,這一切都是眼見。”
“有什麼特異處麼?”
衛恭想了想,道:“沒有。”
秦長歌微笑,道:“你回答得太快。”
不明所以的抬眼,接觸到秦長歌目光,衛恭竟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連忙道:“是是,小的再想想。”
咬牙顰眉苦思,半晌猶猶豫豫道:“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
第六十四章趙王
祁繁在一旁笑道:“無妨,你且說來。”他看了一眼秦長歌,想到她剛才那一剎的目光,有微微的驚怔。
“那夜三更許,王爺他們在書房談論詩文,有個士子酒多了,大約談得又太激動,竟吐了書房一地,王爺命人進去打掃,又著人將他扶出來,備了小轎送回,然後換到書房裡間繼續談……小的當時沒什麼,現在想想,那日王爺興致也實在太好了些……”
三更許,正是出事前後。
微微一笑,秦長歌不置可否,卻已換了話題,“你是因何事被斥出府的?”
“小的是因為失手誤打了御賜玉瓶,本來是要杖殺的,王爺卻說我是無心之失,罪不當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打了我十杖,趕出了府。”
“你什麼時候被斥的?”
“那夜過後三個月。”
秦長歌點點頭,道:“辛苦了,下去吧,祁先生,我看這人還算伶俐,綢緞店若缺主事,不妨栽培一下。”
祁繁應了,衛恭喜出望外,連連行禮,歡天喜地的下去。
“被杖殺的那個,又是因為什麼事?”秦長歌若有所思的問,一掌拍開蕭包子正探向桌上碟子裡第六塊金絲桃仁酥的狼爪。
“聽說是因為辦事不力……您知道的,靜安王外貌嬌柔內心殘暴,他以軍法治府,所有手下都簽了生死契約,他殺自己府中人就像割草,是無人過問的。”祁繁手一伸,端走金絲桃仁酥旁邊的棗泥糕,彷彿根本沒看見從另一個角度悄悄攀援而上逐漸接近目標的小狼爪。
秦長歌嗯了一聲,抓過三塊棗泥糕,對著蕭包子瞪大的眼睛晃了晃,在他渴盼的目光中神色平靜的送到自己口中,很優雅的慢慢吃了,才道:“三件事,勞煩你。”
祁繁似笑非笑的站起,躬身聽命,現出毫不違逆的態度,他一直隱隱覺得,這女子很有先皇后風範,也覺得她能解決掉這個驚天血案,為先皇后報仇,只要能為皇后洗雪沉冤,那又何妨忠心於她?
他站起來的時候,很有默契的“一不小心”,將擱在手邊的棗泥糕拂落在地。
蕭包子盯著沾滿塵埃的甜食,將手中的九連環擺弄得嘩啦嘩啦響,連成一個圓圈,惡狠狠的套住想象中的某人的脖子,勒緊。
那兩人瞄也不瞄他一眼。
被大力忽視的蕭包子爬到凳子上,叉腰俯視,努力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三塊糕,勞煩你們----還我。”
“哦,”秦長歌這回正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