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適緊貼著他正面,終於曉得哪裡不對勁了,眼直直地愣了愣,抖了抖臉皮,「娘噯,不至於吧。」
顧況。。。。。。眼下。。。。。。那個。。。。。。狀況。。。。。。怎麼跟喝了春藥似的。。。。。。
程適一把將顧況推開兩寸,扳著他的臉看了看,顧況的雙眼半閉,卻散著一絲迷亂的光,平時一張算白的臉上潮紅盪漾,竟有幾分風情,唇齒半閉,那靡靡的小樣兒,不是中了春藥是什麼!?
只怕還是極品的春藥。程適手鬆了松,顧況再倒進懷裡,緊緊地貼著,程適僵硬地抽著臉,那個。。。。。。強烈地,體察到了。。。。。。
程適不知道,蝴蝶公子藍戀花餬口的營生就是配春藥方兒,秘製的春藥放眼天下堪稱極品所以才被江湖人不齒,算他是邪門歪道。送程適的這一瓶,乃是戀花公子某天興致忽至,偶配的龍陽床趣水,戀花公子曾吹噓說,就算是江湖上最爺們的漢子鐵南山,喝了這瓶水也能媚過館子裡最妖冶的小倌。
顧況哪招架得住這個,從頭髮梢到腳底早被那水兒順過一遍,但與床第之事不熟,只緊緊扒住程適,呼吸漸重。他這樣,程適又疑惑了,老爺們喝了春藥,不都是亂壓亂摸亂啃,找那能溫存的寶地麼?但顧況扒著他,只是貼得緊些再緊些,倒像引自己向他身上摸。程適恍然,爺爺呀,顧小么喝得不會是兔兒水吧!
正想的時候,顧況從喉嚨裡唔了一聲,身子與程適的身子廝磨。程適的血不禁熱了熱,居然有些澎湃之意,丹田之處有熱流竄動,程適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拉回了半絲神,心道這不是個事兒!一把拉開顧況,半推半拖拖到床上,顧況渾身發顫,從牙關裡呻吟,程適手忙腳亂將被子捲了個筒塞進他懷裡:「來來顧況,你先抱著這個蹭著,等我出去給你找個能敗火的!」顧況伸手扯自己的衣衫,呻吟著用牙咬住被子,程適踉蹌拉開房門,一頭衝了出去,大喘了一口氣,在料峭的寒風中心道,顧況這模樣怎麼消解?去窯子找幾個姐兒?不好,顧況八成喝的是兔兒水。程適心中閃過兩個字,恆商。
顧況此時的模樣,正是合了恆商的意。只消將情形與他一說,那小子一定踩著風火輪奔過來,一臉大仁大義毫不猶豫睡了顧況,然後這鍋湯燉熟了,顧況成他碗裡的鴨子。
程適利落回頭,再推開自己房門,插嚴實了,鬼使著一般回到床邊。顧況頭髮凌亂滿臉靡靡之色緊咬著被子呻吟,身上的衣裳被他扯得不剩什麼,程適在床頭蹲下,嚥了口唾沫:「顧況啊,你喝了這個東西,看來是要跟人睡睡才能好。我先問你一聲兒,你先忍著,我去給你找恆商。只是找了恆商啊,大概你壓他就要變成他壓你了。」
顧況這時候當然聽不得他在說什麼。程適繼續道:「愚兄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眼睜睜看著你從壓人的,變成被壓的,十分不忍,但。。。。。。」伸手將被子從顧況嘴裡拉出來,「但誰讓你不聽我的勸,非喝那水不可。唉,還好你替我喝了,要是喝的人是我,事情可就大了。這個人情我一定替你記著,因此你今天和恆商的事情,我一定不說,我這就替你去找他,你看我夠意思不?」
顧況此時全身正煎熬,覺著程適碰他,一把握住他的手,半撐起身。程適俯身過去,被他一把抱住,緊緊貼著。程適道:「你你你你先別亂抱,等我去給你找人啊。」伸手想替顧況將衣裳拉嚴實點。
他的手還未觸著顧況的衣裳,匡地一聲門響,寒風驟然入房,程適嚇了一跳,吸著冷氣定神一望,竟然是恆商。他本以為今天夜已如此深沉,恆商定然歇在呂先的大營,沒想到他竟然回來了。
恆商的臉在燈光裡半絲神情都無,就這麼看著程適和顧況,程適低頭看了看正將臉埋在自己懷中的顧況,此刻他和顧況的模樣,看起來姦情無限。乖乖,恆商那小子,不會因此真以為有什麼姦情啊。
顧況的藥力上漲,忍不住又抓住程適掙扎了一下,看在恆商眼中,卻是顧況與程適正要歡好時被自己撞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藏身於程適懷中隱而不見。
門外北風正緊,天寒地凍,正是朔九寒冬時,恆商覺得自己從內到外,從頭到腳,也冰冷一片。
他一直都知道,顧況與程適從小一起長大,這份情誼任誰都比不上,自己與顧況不過是少年時一年的相伴,就算當時形影不離,就算當時同吃同睡,在自己心中,顧況已是無可替代,但在顧況心中,恐怕對程適的情誼遠在自己之上。他一向覺得,顧況與程適之間,總與他和顧況之間不同,乃至今日今時,看到此情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