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在認真考慮,甘泉直接倒地:“喂——真家受不了。”
汪洋微笑:“止天沒那麼短命的。”
一向無表情的裴止天居然彎出個極淺的笑來:“甘泉說的沒錯。萬一我死了呢?你們得儘快把計劃順利推行。否則到我沒辦法再幫忙時,就難辦了。”淡淡將目光移向院中,舉步過去,心中已有去意。她又不是白痴,直接面對龍晃雲,找死哪!
汪洋點點頭,江海和甘泉往外去。
他獨自跟著她來到院中。
仰頭向天,下午還明豔的天一下子又陰冷下來。五月,葉間仍有嫩意。仍未到夏嗎?去年是年後南下,如今也該回去看看了。她美麗而又脆弱的母親,永遠護著她的弟弟和為裴家操碎心的爹。淡然無笑意的笑躍上臉頰,讓汪洋幾乎醉去。
良久,他才開口:“你,是要離去?”
她沒回頭:“乏了。”有點對不起他吧,仍是開口將這一年當遊戲的事給挑明瞭。垂下眼,目光灑在滿院的花兒上,美得與這陰天不符。
汪洋上一步在她身側,伸手取下朵花,在手中細細看看。
櫻唇開啟:“龍晃雲是個驕傲而自負的人,他容忍諫言,聽從勸告,但不代表他會真的放在心上,你……能夠適應從龍頭老大變更為一名手下嗎?”
汪洋挑高眉,有些詫異裴止天提出的問題。隨即仍是微笑:“若龍晃雲同意我們從良,我只想把七彩雲天改為一個鏢局,兄弟們都是粗人,幹這行仍有口飯吃;再不,可以在七彩雲天後邊開田。打打殺殺的日子,都膩了。我是名義上的寨主,也統握了幾百人的性命,但並不是什麼老大,山寨是靠實力當頭的,誰強,誰能讓大夥兒過得好就聽誰的。從良,我無非只能是一個農人或鏢師,沒辦法成為一個手下什麼的,也不會和龍晃雲起衝突。”
他看著花朵兒:“你要弄清楚什麼呢?止天。”
“我想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對權勢趨之若騖的。”回頭慵懶至極地一笑,“你似乎是個特例,汪寨主。”
仍是撇不去心頭的那股窒息,汪洋索性不去理睬:“你四處遊玩,就是想肯定你對這世間的看法,或尋找特例?”
“不盡然。”拉攏一下外袍,感覺有點兒涼意。柔柔仰起頭,覺得身子累得很。淺閉上眼,“快點兒推行計劃吧,我想去休息一下。”
汪洋無聲熱切地看了裴止天一眼,才道:“隨我來,你好好休息,我馬上把訊息散佈出去。”
轉身,鳳眸微睜:“龍晃雲是否震怒,我不知道。”
“我們會小心的。”
放鬆下來,似乎特別容易入睡。裴止天睜眼時,窗外已滿天星斗。
懶洋洋支起身,不覺得肚餓,只是全身仍有股懶勁未散去,讓人只想蜷在被窩裡不想動。
沒點燈。纖手拉過床邊的厚裘裹了,慢慢探足摸黑找著鞋,下床。移步到窗邊,優雅若仙。
涼涼的夜意,少少浸入衣裡來,讓人竟覺得似乎有點醉了。
好悠閒的日子,感覺有些浪費。若是以往,她該會燃燈唸書或是思考事件。像這樣放任思緒走動,真是一種浪費。
夜蟲鳴叫著。夜的淺涼讓她不願動。
夜,什麼也看不見,僅朦朧的深淺黑暗勾勒出遠近的景物。好像……整個人溶於這其間,也變成了這暗黑的一分子。
感覺……好美,好愜意。
絕美的唇,緩緩彎出朵笑來,素手撫過唇邊扶向窗欞,一下子笑意由鳳眼向全身擴散。整張臉,整個人,明豔起來,突兀的,整個像被烘托似的,在暗夜中完完整整被襯出來,迷人得讓周遭灰澀得難以入眼。
流轉眸光視線定在圓內暗中某一點。笑容,仍美豔地懸在唇邊,沒有隱去。
渾厚的男低音,摻著少許沙啞,好聽地響起:“挺好看的。”逐漸,高大而強健的身形也在暗夜中一點一滴清晰起來。
夢幻般,兩個聚光體隔著扇窗對視。
“上次就忘了問,你說什麼很好看?”裴止天噙著笑問,沒有動,保持原姿。
“你。”龍晃雲直視她,“雖說你很厲害,但不可置否,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不知為何,她只覺心跳正自加速,美眸仍是不肯躲避地與他對視:“誰言厲害女人醜鄙?”
“我。”他大言不慚,狂妄道:“厲害的女人往往鋒芒畢露便遮掉了其美貌上的優點,而你卻充分躲開這個缺點。讓人被你容顏迷惑的同時忘了提防你。”
“王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