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之內,種了不少金絲菩提樹,青松、勁竹,菩提樹微微搖晃,靜慈庵內大多時候都是保持著寂靜,寂靜的如同那極樂世界的永恆寂籟之處。
靜慈庵並非隨時都接待香客,每個月只有固定的三五日可以入庵拜佛,來者也都是婦人,幾乎從不接待男香客。
大秦特色的黑色鬥角屋簷在天幕之下,顯出一種極其厚重的文化特質,只從這些精緻閣樓的禪院之中,就散發著一股神聖的味道,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味,果然是佛家子弟修行的好處所,恬靜而肅穆。
大雪過後,因為地處偏僻,靜慈庵外的道路還有積雪,並沒有清掃,今日也恰是靜慈庵開門迎香客之日,雖然稱不少香客如雲,但前來拜佛的香客卻也不少,靜慈庵外車馬眾多。
楚歡今日則是陪著琳琅一同前來禮佛,對於琳琅而言,只因目前蘇家遇到了極大的困境,所以才拜佛上香,祈求菩薩能夠保佑蘇家度過這一困境。
除了楚歡,琳琅還帶上了丫鬟翠屏,另外則是兩名護院,下了馬車,琳琅才向楚歡道:“楚歡,你們在這裡等著,你們是男人,不好進庵,我和翠屏和快就會出來!”
楚歡點頭笑道:“大東家放心,咱們就在這裡等著!”
琳琅嫣然一笑,這才帶著翠屏往靜慈庵行去。
那馬車車伕已經笑眯眯道:“楚師傅,你來這裡坐!”他自己從車轅上下去,殷勤地召喚楚歡上去坐,算是騰出一個地方給楚歡。
蘇府的下人們如今都已經知道,楚歡的真正身份,乃是禁衛軍的衛將,非同小可,而且大家還知道,堂堂衛所軍千戶,可是被楚歡一刀砍斷了胳膊。
本來琳琅招募的護院對楚歡擔任護院師傅還心有不服,但是經過昨夜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而蘇府上下對這位“楚師傅”也是肅然起敬,敬畏有加。
楚歡倒也不矯情,到了車轅頭坐下,望向不遠處的靜慈庵,問道:“這尼姑庵有多少年頭了?我瞧那兩柱佛塔有些年頭,可是這院牆倒像新修的。”
旁邊一名三十出頭的護院已經湊上前來,笑呵呵道:“楚師傅,說起這靜慈庵,可有些年頭,那是前朝時候就修建起來,有四五十年了。”
楚歡奇道:“可是這外面的院牆看起來倒像是剛修起來的。”
“不錯,這靜慈庵去年剛剛翻修過。”護院笑道:“從裡到外都翻修了一遍,好像是哪位大善人出銀子重修,但是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出了這筆銀子。”
“還有這等好人?”楚歡笑道:“那可是活雷鋒了!”
“活雷鋒?”車伕和兩名護院都不明白。
楚歡知道說漏了嘴,擺擺手,眼眸子卻瞧著那靜慈庵沒有離開,心中已經想到如蓮師徒正是從這裡被趕出去,心裡十分疑惑。
正在此時,忽聽得旁邊腳步聲響,更有嗚嗚咽咽的輕泣聲,楚歡扭頭去看,只見一個粗布衣裳的漢子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急步從馬車旁邊經過,身邊跟著一位戴著灰頭巾的婦人,那婦人邊走邊抽泣,十分的傷心。
楚歡皺起眉頭,旁邊一名護院看出楚歡的疑惑,有心要討好楚歡,追了過去,大聲道:“你們這是出了什麼事兒?要往哪裡去?”
那大漢也不回頭,直往前走,夫人回過頭看了一眼,傷心道:“孩子快要死了,我們來求神仙救命……!”
那護院還以為他們是要求菩薩保佑,往靜慈庵那邊指道:“要求菩薩往那邊去,你們走錯道了。”
那快步而行的漢子回過頭來,恨聲道:“那是什麼菩薩?我們夫妻一心拜佛,到頭來卻是這個樣子,那些神佛,不敬也罷。”也不多說,領著自家婆娘快步而去。
楚歡倒是聽得清楚,只覺得十分古怪,跳下馬車,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幾人忙答應,楚歡這才快步跟上那對夫妻,一路往前行,只行了片刻,拐到一條岔道上,遠遠瞧見不遠處有一間草棚,草棚邊上,則有一顆極高大的槐樹。
冬雪時節,槐樹只剩下枯枝,光禿禿的參天聳立,前面那一對夫妻,正是往哪大槐樹過去。
楚歡看得清楚,大槐樹下,卻是黑壓壓的有幾十人,都圍繞著大槐樹坐在地上,雖然地上積雪掃乾淨,但是如此寒冬時節,卻坐在冰天雪地之中,卻也不知道那群人究竟為何如此。
那一對夫妻已經快步上前去,男子已經叫道:“神仙救命,神仙救命啊……!”
楚歡皺起眉頭,往前走了幾步,這時終於看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