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爾斯的語氣之中,竟然聽不出胡爾斯對毗沙門的絲毫敬畏和尊重,他雖然吃驚楚歡知道毗沙門,但是他自己提到毗沙門的時候,就像提到普通的路人一樣,語氣之中甚至帶著一絲冷淡。
這讓楚歡大為驚訝,他知道毗沙門在大心宗的地位絕對不低,當初阿氏多提到毗沙門的時候,語氣之中就透著一種敬畏之意,那是由心而發,如果說胡爾斯真的是大心宗的人,是毗沙門安插在中原的奸細,那麼提到毗沙門的時候,就算不會顯得十分的敬畏,卻也絕對不止於如此冷淡。
楚歡聽出胡爾斯的語氣不是作偽,心下便更是疑惑,暗想自己難道猜錯了,胡爾斯根本不是毗沙門安插在中原的奸細?只是胡爾斯為何會膜拜阿氏多一樣膜拜的孔雀,更為何他會知道有毗沙門這樣的人物存在?
“你和毗沙門難道不是一路?”楚歡隱隱覺得從胡爾斯身上可以得到一個大秘密,“那你是否承認自己是大心宗的人?如果你不是毗沙門的人,你又是誰的人?這孔雀圖……到底藏著什麼意思?六龍聚兵,菩薩開門,又是什麼意思?”
楚歡從林黛兒口中知道了“六龍聚兵,菩薩開門”這句話,而胡爾斯聽到“六龍”這樣的字眼時,反應特別,楚歡其實並不確定阿氏多臨死前所說的“六龍”與林黛兒所說的“六龍聚兵”是否有干係,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兩者之間,必有聯絡。
“六龍……六龍聚兵……菩薩……菩薩開門……你……你到底是誰?”胡爾斯聲音冷峻起來:“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楚歡心中激動,“你……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胡爾斯尚未說話,楚歡陡然間聽得空氣中似乎有破空之音,他耳力驚人,眼角已經瞥見數點寒星從窗外向自己襲過來。
那幾點寒星極為細小,穿透了窗紙,也幸虧屋內點著燈,燈火雖然黯淡,但是卻依然讓那幾點寒星寒光閃耀,楚歡心下驚駭,他一直都是警覺力極強,耳力也極為驚人,可是此刻窗外竟然有敵手出手偷襲,自己竟然沒能實現察覺窗外有人,對方的形跡,當真是隱秘。
楚歡閃身躲過,卻並沒有讓胡爾斯脫離自己的控制範圍,他身體已經閃到胡爾斯身側,胡爾斯身體未動,楚歡手中的匕首已經是從他腰眼轉到胡爾斯咽喉,匕首寒光閃閃,楚歡心下倒是有些驚奇,他被暗器襲擊,就擔心胡爾斯趁機脫離掌控,可是他閃躲之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胡爾斯反應太過遲鈍,竟然動也不動,任由楚歡匕首從他腰間轉到喉頭。
楚歡眼見餘光已經看見,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寒光閃閃,數枚銀針被自己避過之後,盡皆打在了椅子上,沒入其中。
楚歡皺起眉頭,猛然間意識到什麼,看向胡爾斯的臉,卻駭然發現,胡爾斯的嘴角竟然已經有血液流下,那血液竟然是黑如漆墨,胡爾斯雙目則是睜開,臉上表情古怪,雙眸微凸起,瞳孔之中,滿是驚駭之色。
他的表情已經完全僵硬,楚歡知道事情不妙,探手到他鼻端,竟是發現已經沒有了氣息,轉到胡爾斯面前,卻發現胡爾斯朝著視窗的那面,太陽穴和脖子上,竟然有三支銀針扎入,楚歡已經明白,這銀針之上,必然是沁過了見血封喉的劇毒藥物,胡爾斯也幾乎是見血封封喉。
楚歡再不猶豫,胡爾斯即死,口供難得,倒是外面那突如其來的銀針,必然是有人要殺人滅口,楚歡身形如狸貓,已經竄了過去,此時倒顧不得其他,直接破窗而出,左右瞧了瞧,正瞧見一道身影躍過了左面牆壁,翻了過去,楚歡只瞧見最後一絲影子,快步衝了過去,這院子的牆壁倒是不高,楚歡身法輕盈,翻牆而上,越牆而出,落到牆根,悄無聲息,再次瞧了瞧四下,瞥見遠處一個身影閃到一處屋子後面,楚歡追了過去,繞到屋後,見到後面已經是側院牆,院牆極高,那身影早已經是消失不見。
楚歡眉頭緊鎖,心想這般高牆,自己也要藉助鐵鉤指才能翻過去,如果對方沒有任何輔具工具,這般迅速便越過高牆,那麼輕功當真是非同小可,自己是萬萬及不上的。
他迅速套上鐵鉤指,翻牆出來,落下牆根,發現是一條衚衕,十分狹窄,與隔壁的高牆不過一米之隔,楚歡前後看了看,並無那人蹤跡,當下微微整理衣裳,順著長長的衚衕走到了正街上,街上的行人已經少了許多,斜對門的包子鋪竟然已經打烊,不過鄰近的樂坊內還是傳來琴瑟之聲。
楚歡微微拉了拉帽簷,走到街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卻也不知道那刺客是否混到了長街之上的人群中。
楚歡順著長街緩緩前行,走出一陣,猛然聽到後面傳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