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意外,不過徐慶之流即使逃走,楚歡也不會太過在意,問道:“那麼城中現在誰主事?”
“城內亂成一團。”高個子道:“徐慶和胡淼領著百十號人,從東門走脫,幾位百戶也都跟著逃出城去我是通州軍都事楊如松,城門是我下令開啟的。”
“哦?”楚歡細細打量一番,笑道:“楊如松,倒真像一顆勁松,挺拔不屈,楊如松,你告訴本督,為何不堅守城池,要開門投降?”
楊如松冷笑道:“楚總督想要我們抵抗下去?我倒是真想死守城池,不過當官的都跑了,許多弟兄知道守不住,脫了軍裝,好幾百號人往城裡躲藏,如今也尋不見人影,我手下只剩下這點人,再打下去,也沒什麼趣味不過你們要入城,我有條件。”
一旁顧良辰失聲笑道:“條件?”抬手指著幾十號人,笑道:“就你們這點人手,還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楊如松忽地將刀一橫,目露寒光,便聽得一陣刀槍之聲響起,城門外的西北兵士長槍大刀紛紛前指。
“我們開啟城門,就已經做好了血濺此地的準備。”楊如松抬頭,冷笑道:“這把刀剛剛見血,也不怕這最後一搏。”
“見血?”楚歡卻是饒有興趣看著楊如松:“我們並未廝殺,你的刀如何見血,又是見了誰的血?”
楊如松道:“徐慶棄城而逃,臨走之前,派了十幾個人前往糧庫,要將城中的糧庫一把火給燒了!”
楚歡等人聞言,都是微微變色。
楚歡自然清楚,通州城內,必然存有諸多糧草,這批糧草,對於當下的西北軍來說,不可謂不重要,此時聽說徐慶竟然下令燒糧,心下倒是一凜,萬想不到徐慶竟是這般狠辣。
“那糧倉現在如何?”許邵急道。
楊如松道:“眼下流民遍地,多少百姓因為吃不上糧食,活活餓死,我們自然不能讓徐慶燒了糧倉,所以阻止他們燒糧!”抬起手中大刀,“這把刀上,就是之前阻止他們燒糧沾上了鮮血!”
楚歡明白過來,徐慶派人燒糧,楊如松顯然是知道了這訊息,帶了一群人阻止燒糧,雙方便即廝殺起來,此時卻是覺得這楊如松實在順眼,笑道:“楊如松,你顧全大局,立下大功,本督!”
“且慢!”楊如松打斷楚歡聲音,道:“楚總督,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以為糧倉沒有被燒,糧倉的糧食,就都歸了你們西北軍,你們現在正是缺糧的時候,有了這些糧食,就可以解燃眉之急,是也不是?”
楚歡聽此人直言直語,笑道:“莫非你還有其他的主意?”
“實話告訴你,糧倉雖然沒有被燒,可是隻要一聲令下,隨時都能燒個乾淨。”楊如松冷笑道:“糧倉那邊,我已經安排了十幾個弟兄,看門之前,我們也已經在糧倉內外澆了煤油,他們現在每人手中拿著一支火把,只要一個火星子,整座糧倉便要付之一炬!”
“大膽!”顧良辰厲聲喝道:“楊如松,你若是敢燒糧,全家問斬。”
楊如松大笑道:“老子敢站在這裡,還怕你們殺我全家不成?我剛才說過,站在這裡,就沒想活著,楚總督,你現在想不想聽聽我的條件?”
楚歡笑道:“你說來聽聽。”
“好!”楊如松道:“入城之後,你們西北軍不能搶掠城中百姓,而且不能濫殺無辜!”說到這裡,見楚歡依然含笑看著自己,皺眉問道:“你可答應?”
“沒有其他條件?”楚歡笑道:“除了這兩條,還有沒有其他條件?”
楊如松想了一下,搖頭道:“只要你能保證你的兵士不搶掠百姓濫殺無辜,糧倉糧倉可以交給你處置。我雖然身份低微,可是也聽說過你楚總督的名聲,你楚總督也是咱們西山人,前任知州趙廣慶意圖謀反,大夥兒都說是你除掉那狗官!”說到這裡,似乎覺得自己言辭有些凌亂,乾脆道:“你現在是大官,說話就不能不算話,你若答允,就不能反悔。”
楚歡哈哈一笑,隨即神情便即嚴肅下來,高聲道:“傳令下去,西北全軍,沒本督之令,誰也不得擅自入城,即使調動人馬入城之後,嚴禁搶掠百姓財物,更不得傷害一名百姓!”雙眸冷厲起來:“入城劫掠者,殺!”
“有傷人命者,殺!”
“偷盜者,殺!”
三句殺,擲地有聲,身後眾將士齊聲道:“得令!”
楊如松見楚歡當著全軍將士的面下達了軍令,臉上表情鬆了下來,拱手道:“多謝楚總督,你說話自然算話的。”
楚歡哈哈笑道:“楊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