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博一直沒吭聲,此時終於道:“怨不得你,當年佛殿會議之後,聖王東來,自此他便一直心存愧疚,如果你堅持不讓他前來,恐怕他心中抑鬱,也不會撐太久。”
楚歡心下奇怪,暗想叉博所說的佛殿會議又是什麼意思,為何聖王在會議之後東來,迦諾迦伐蹉便即心存愧疚?
羅多神色變得黯然起來,隨即抬頭,問道:“後來如何?”
“迦諾迦伐蹉無法再走,只能留下來,我們派了一名金剛照顧他,依舊繼續前往京城。”迦樓羅緩緩道:“等到我們在京城落腳,過了數月,我才跟隨廣目天王趕到雲山找尋他們,到了那裡,才知道迦諾迦伐蹉已經圓寂!”
楚歡倒是清楚,心宗除了八部眾之外,其下還有十六羅漢,而十六羅漢之下,尚有金剛。
叉博此時唱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羅多眼角微微抽動,迦樓羅繼續道:“事後我們才知道,離開之後,他的病情一日重過一日,可是我們留給他們的銀錢早已經用完,金剛只能每日在雲山府城化緣為生。只是秦國崇道抑佛,施捨齋飯之人並不多,倒是有一大戶人家,每次前往化緣,倒是十分慷慨。”
“哦?”羅多皺眉道:“你說的那大戶人家,可就是劉聚光?”
迦樓羅點頭道:“正是如此。劉聚光的母親十分長壽,而且信佛,她特意對下人交待,如果有佛徒上門化緣,定要施捨。”
羅多道:“原來如此。”
“只是沒過多久,劉聚光的母親便即故去,迦諾迦伐蹉知道此事之後,雖然病重,但是感念老人向佛之心,堅持要去為老人誦經超度。”
羅多點頭道:“緣該如此。”
“而劉聚光也因老母故去,趕回了雲山府,恰好與迦諾迦伐蹉他們遇上,金剛告訴我們,那劉聚光似乎也信奉佛門,竟是拉著迦諾迦伐蹉為他講佛,而且看出迦諾迦伐蹉身患重病,便堅持留他在府中,請人為他瞧病。”迦樓羅緩緩道:“只是生死無常,迦諾迦伐蹉終究還是圓寂,劉聚光卻是十分慷慨,讓人將迦諾迦伐蹉火化之後,將其骨灰送到了佛塔之中。”
羅多和叉博同時合十,齊聲唱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楚歡心下卻是冷笑,暗想劉聚光心術不正,所謂信佛,只怕是故作姿態而已。
“我們到了雲山之後,知道此事,天王便派我前往劉府,以示感謝。”迦樓羅王道:“見到劉聚光,此人倒是十分客氣,此後便提到了迦諾迦伐蹉的遺物便是那枚歡喜玉牌,他再三詢問,為何一個出家人的身上,會有那樣的玉牌而且還說發現了迦諾迦伐蹉身上的佛印,詢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羅多皺眉道:“你都告訴了他?”
迦樓羅搖頭道:“自然沒有,我以言辭含糊過去,他倒也沒有糾纏。此後我們返回京城,劉聚光本就要致仕回鄉,雖然時間尚未到,但因為母親亡故,便只能提前致仕,所以他返回京城,要將手頭上的事務交託下去。”猶豫了片刻,終於道:“此事我們回京與增長天王回合後,自然要稟報於他,而增長天王知道此事之後,一開始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在劉聚光離京之前,忽然吩咐我找尋劉聚光,要辦一件事情!”
羅多身體前傾,冷聲問道:“增長天王吩咐你去找劉聚光?”瞥了叉博一眼,問道:“廣目天王可知情?”
迦樓羅搖頭苦笑道:“增長天王囑咐過,此事不必讓廣目天王知曉。”
羅多雙目冷厲,問道:“他讓你找尋劉聚光做什麼?”
迦樓羅猶豫了一下,終於道:“我們當初來到中土,並無攜帶太多黃白之物,可是要在秦國找尋聖王下落,沒有銀錢,卻又萬萬不成。”
“原來你們是看上了劉聚光的銀子。”羅多和楚歡一瞬間都明白過來。
迦樓羅點頭道:“增長天王確實是這個心思,我們當時在京城四處找尋,可是如果沒有銀錢,就只能化緣,雖然那時候瀛元還沒有崇迷修道,卻早已經開始排擠佛門,京城難見佛徒行蹤。我們在京城,也都是喬裝打扮,小心翼翼,以免被神衣衛發現蹤跡,可是如果化緣,顯示了佛徒的身份,很有可能就要被神衣衛盯上。”
楚歡心中忍不住想,又不是隻有和尚才能化緣,叫花子也可以乞討,不過心裡卻也明白,這些心宗佛徒,在心宗地位都是不低,佛門雖說眾生平等,但是讓他們扮成叫花子乞討,想必這群佛徒實在無非接受。
這些心宗佛徒雖然不乏頂尖高手,但是顯然那時候也不敢破戒偷搶銀錢,更何況當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