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頭重腳輕醉意未去,但是劇變之下,酒意去了三四分,想到軒轅勝才先前的舉動,心下懊惱無比。
如果是換做別人,達奚彰絕不會輕易中計,只是他由軒轅世家一手提拔起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如果是一片葉子,那麼軒轅世家就是那棵大樹,而軒轅勝才便是樹幹上的樹枝。
他的身家前程,維繫在軒轅世家身上,軒轅勝才雖然年輕,可終究是軒轅世家的人,達奚彰骨子裡根本不敢得罪,甚至打一開始,就有親近軒轅勝才的意思,他不是一個蠢人,也正因如此,他在接待軒轅勝才的事後,才會從長遠著想,希望能夠和軒轅勝才處好關係,為自己的將來打下根基,而且也正因如此,他完全沒有想到軒轅勝才竟然會背叛帝國。
他可以懷疑任何人,甚至一開始對軒轅勝才突然前來有些狐疑,但是很快他就想到軒轅勝才的身份,也想到作為帝國武勳第一世家的子弟,不可能背叛帝國,因為背叛大秦帝國,就等若背叛了軒轅世家,軒轅勝才身為武勳世家子弟,沒有任何理由去背叛自己的家族。
也正是如此,才讓他心中本有的一份狐疑煙消雲散,與軒轅勝才把酒言歡,並不防備。
可是他一直謹慎小心,在最為緊要的時刻,卻因為先入為主的念頭,失去了戒心,此時他心中即使懊惱,又是悔恨,更多的是憤怒。
頭腦之中,此時甚至沒有想是否能擊退西北軍,卻是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抓住軒轅勝才,將軒轅勝才斬於自己的刀下。
他素來不輕信別人,好不容易送上了自己的一份信任,卻被軒轅勝才無情的摧毀。
迎面傳來腳步聲,一名兵士匆匆過來,看到達奚彰被兩名兵士扶著過來,急忙上前稟報道:“將軍,西北騎兵已經衝到了關隘之下,軒轅勝才正領人奪取機關室!”
“機關室?”達奚彰心下一寒,猛力推開身邊兵士,腳下卻是一軟,一個踉蹌,便要摔倒,幸虧前面那人一個箭步衝上扶住,達奚彰臉色鐵青,喘著粗氣,道:“現在如何?他們他們是否奪下了機關室?”
“還在廝殺,不過通往機關室的幾條通道,都被他們的人堵死,我們正在往裡面突殺!”來人稟道:“他們的人都不要命,死死擋住,一時間難以衝過去。”
“一幫飯桶,他們他們不要命,你們你們就怕了不成?”達奚彰呼吸急促,“傳令傳令下去,誰若能摘下軒轅勝才的人頭,賞金賞金五百兩摘下其他人頭,一顆一顆賞銀五百兩去快去!”
那兵士答應一聲,鬆了手,轉身便走,達奚彰想到什麼,叫住道:“石門守住石門!”
“已經派人爭奪石門!”兵士道。
達奚彰頭暈眼花,口中乾渴無比,此時也顧不得,大聲道:“扶我扶我上去!”
西北騎兵雖然已經有一部分衝到關隘之下,就在石門之外,可是那巨大厚重的石門橫亙面前,根本無法逾越。
此番行動,攻城武器都沒有運上來,計劃的關鍵,就在軒轅勝才是否能開啟這道石門。
聚集在門下的兵士騎兵越來越多,從關頭射下來的箭矢密密麻麻,騎兵們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一,時不時地有人中箭倒地。
兵士們都是緊盯著面前這道巨門,手握戰刀,此時有勁無處使,握刀的手都是因為用力過猛而發抖,手背上的青筋暴突。
他們只盼巨門哪怕是開啟一絲縫隙也好,哪怕是從下面漏出一道縫隙,滾進入也好。
兵士們都已經知道,在關隘之內,有自己的同袍正在浴血廝殺,為大軍開啟大門,他們無法肯定這道大門是否真的能開啟,但是他們卻相信,只要這道巨門能夠開啟,整座西谷關,也將成為西北軍的掌中之物。
身邊是不是倒下的同伴,讓所有的兵士心急如焚,而此時何長慶卻已經下令關頭的守軍,搬來石頭,就從關頭向下砸過來,關頭囤積的石頭成堆,一時間石塊如雨,紛紛落下來,西北將士們只能四散閃躲,心下怒火中燒。
軒轅勝才血染戰甲,渾身上下都已經是鮮血淋漓,人的名樹的影,身為帝國的軍人,沒有人不知道軒轅世家在帝國的武名。
軒轅勝才領兵襲擊機關室,機關室的守軍當然也知道來者是誰。
此時他們才真正明白,為何軒轅世家在帝國擁有如此崇高的地位,為何帝國的軍人對軒轅世家有著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
軒轅勝才衝鋒在前,連砍帶削,一路殺過來,至少已經手刃二十多人,而他自己也已經中了兩槍,更是被砍了三刀。
渾身上下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