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雙手搭在胸前,雙目緊閉,看上去似乎是在閉目養神,可是偶爾跳動的手指以及抽動的眼角,暴漏出他的心境未必很平靜。
整整一天,居仙正殿之內,都是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太子派出數路人馬,該做的,他已經做了,最終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面,連他也無法預料,臣子們也都是暗暗在心中祈禱。
無論是林元芳還是周庭等人,都知道如今大家都是坐在一艘船上,這艘船是繼續破浪橫行,還是在暴風雨中被擊的四分五裂,誰也沒有底。
“報!”一人腳步匆匆,飛奔而來,跪倒在地,所有人都顯出焦急之色,看著那人,太子眼角微微跳動,睜開眼睛,只聽那人道:“河西禁衛軍已經調轉,正往天宮方向而來。”
不少人頓時顯出驚恐之色,林元芳已經急問道:“他們想幹什麼?是要反了嗎?”
周庭皺眉,道:“林大人,聽他細說,不要著急。”
林元芳怔了一下,瞥了周庭一眼,終是沒有說話,那人已經道:“雲州兵馬已經從武平府城下撤離,向城西而去。”
太子目光深邃,聽得此言,微微頷首,林元芳本是驚恐之色,聽得此言,驚恐之色瞬間煙消雲散,轉過身來,眉開眼笑,向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果真如太子所料,雲州兵馬不戰而降,他們既然撤離,定然是袁崇尚和馮破虜大功告成。”
馬宏急忙道:“殿下成竹在胸,略施小計,便收復雲州兵馬,當真是可喜可賀。”
其他眾人也都紛紛輕鬆起來,互相拱手,相互道賀。
太子卻已然是一臉冷峻,淡淡道:“尚未確定到底如何,諸位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
“報!”外面又傳來聲音,一人緊跟而來,“啟稟太子殿下,袁總督已經抵達天宮門外,要面見太子殿下!”
袁崇尚等幾路人馬出去之後,太子立刻讓人封閉大門,沒有他的吩咐,便是袁崇尚等人回來,也要在門外等候。
太子身體微微前傾,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此言一出,邊上眾官員卻都是心頭一凜,他們自然知道太子這句話的深意。
當前形勢緊迫之下,太子身邊可用之人實在不多,能用得上的武將更是屈指可數,太子未必真的信任袁崇尚,但是當前袁崇尚卻是他費用不可之人。
不可否認,袁崇尚確實是一員干將,手拿金劍虎符,可算得上是單槍匹馬闖到了河西禁衛軍大營,雖然手持金劍虎符,但是兇險萬分,稍有不慎,定然是要被馮破虜千刀萬剮,但袁崇尚憑藉著過人的才幹,終究還是讓馮破虜俯首而降。
袁崇尚未必有過人的治理地方才幹,但無疑是一員勇悍的猛將,膽識過人,並不畏死。
如此人物,太子既用之,可是心中提防,卻也是人之常情。
“回稟殿下,只帶了十幾個人。”來人稟道:“除了袁崇尚,河西禁衛軍馮破虜也前來覲見,雲州都事以上的將領,都已經抵達。”
太子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抬手道:“讓他們進殿。”
當袁崇尚意氣風發來到居仙殿時,身後跟隨著馮破虜等一干河西將領,雲州諸將在進入天宮之前,就已經被收繳了武器,此時都是赤手空拳進入居仙正殿,殿邊左右每隔幾步就是精裝魁梧的近衛武士,諸將雖然都是從血與火之中走出來,此時卻也心中忐忑。
“末將袁崇尚,幸不辱命!”袁崇尚走上前,單膝跪倒在地,“河西禁衛軍統制馮破虜,雲州都事以上…將領,俱來面見太子殿下!”
“太子……!”包括馮破虜在內,諸將都是一怔,心想不是說要來面見皇帝,怎地皇帝不露面,卻是前來覲見太子。
可是到了這時候,諸將又能多說什麼,馮破虜在前跪倒,雲州諸將紛紛在其後跪下,太子已經是按住輪椅機關,輪椅自動向前行進,到得馮破虜邊上,馮破虜雖然是跪著,但他身材魁梧高大,並不比坐在輪椅上的太子矮小多少。
“你就是河西第一猛將馮破虜?”太子盯著馮破虜,淡淡問道。
馮破虜道:“末將河西禁衛軍統制馮破虜,河西猛將,只是他人笑談!”
“笑談?”太子唇邊泛起一絲笑容,“本宮倒不如此覺得,你戰功赫赫,在河西威名遠播,據說當初夷蠻乞谷裡兄弟是被你所殺?”
乞谷裡兄弟乃是夷蠻一對威猛遠播的兄弟,揚名漠北,驍勇善戰,在夷蠻可說是打遍無敵手。
馮破虜微抬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