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還是西北的好。”仇如血道:“西北最地道的古城燒,入口就像烈火,從喉嚨裡灌下去,就像刀子撕割喉嚨,那才是男人真正要喝的酒。”
王甫笑道:“那好,回頭我去西北,和仇大俠喝古城燒。”
仇如血哈哈笑道:“你放心,楚督府裡別的沒有,好酒倒是不少,到時候咱們將楚督珍藏的美酒全都逼出來。”
“楚督……!”王甫放下酒罈,抬頭看著黑色的天幕,終是嘆道:“仇大俠應該知道,楚督剛入京城的時候,就被分到我們西門署。”
“楚督說過這事。”仇如血點頭道:“楚督說,他到西門署,第一次執勤,就是王兄弟領著,王兄弟對楚督一直都很照顧。”
“楚督這是客氣話。”王甫搖頭嘆道:“並非是我照顧他,而是他在照顧我。仇大俠,你能否幫我向楚督帶個話?”
“你說!”
王甫猶豫了一下,才道:“楚督或許已經忘記了,不過我卻一直沒有望。當年楚督還在西門署的時候,擔任署頭的是趙揚,那時候京裡發生了一件離奇的怪事,當時的駙馬爺,也就是安國公黃矩的孫子,被刺死在自己的園子裡,武京衛奉命全城搜找,捉拿兇犯。”
仇如血只是看著王甫,並不說話,聽他細說。
“那天趙揚召集大家,說是在嚴主薄的府裡發現了刺客的蹤跡,那位嚴主薄獲罪被滿門抄斬,嚴宅當時是座空宅,我們以為趙揚真的發現了刺客的蹤跡,所以都跟著前往捉拿刺客,楚督當時也在其中。”王甫憶及往事,緩緩道:“到了嚴宅,趙揚佈置任務,將楚督和當時也還是新手膽量極小的孫靜一分到馬廄去找尋刺客蹤跡……!”說到這裡,眼角微微抽搐,神情微顯黯然之色。
仇如血卻是神情肅然,仔細聆聽,他其實心裡很明白,雖然王甫說到時候找尋機會逃離京城,往西北去匯合,可是這只是最好的結果,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王甫此時託自己給楚歡帶話,甚至就是最後的遺言,仇如血自然要仔細聆聽。
“我們在嚴宅找尋之時,一直沒有找尋到刺客的下落,直到我們忽然聽到馬廄那邊傳來聲音,當時我就知道,馬廄那邊一定是發生了變故,刺客很有可能就在馬廄,而當時負責搜找馬廄的,是楚督和孫靜一。”王甫肅然道:“刺客能夠在駙馬的府邸殺死駙馬,武功自然了得,我們知道楚督和孫靜一聯手也未必是敵手,處境兇險,所以想要去支援,可是趙揚卻找藉口說那邊並無異狀,當時神情就很古怪,我當時就看出來,其中有名堂。”
仇如血何等閱歷,立時就反應過來,“難道當時那位趙揚想要坑害楚督?”
王甫點頭道:“就是如此了,事後證明,刺客卻是就藏在馬廄,而趙揚偏偏只派了兩個人去搜尋馬廄,給楚督配上了膽小怕事的孫靜一,那邊傳來聲音,趙揚有故意找尋藉口,阻止我們去支援,前後一聯絡起來,當夜的行動,明顯就是故布迷陣,給楚督設下陷阱,想要置楚督於死地。”
“原來如此。”仇如血微微點頭,此時他倒是並未聽人說起過,好奇問道:“那刺客最後如何?”楚歡當夜在嚴宅遇險,仇如血知道楚歡最後安然無恙,那麼刺客結果如何,倒是好奇。
“刺客最後被楚督所說,就是連趙揚,也在那天晚上被殺。”王甫苦笑道:“這些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並沒有立刻說出口。
仇如血知道接下來的話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王甫沉吟片刻,才道:“仇大俠,實話對你說,其實在那夜之前,趙揚就已經接受了西城總旗張鬥利的密令,找機會將楚督除掉,此事趙揚事先也告訴過我,讓我協助他一同除掉楚督,他答應我,一旦除掉楚督,我兒子的醫藥費,就全部由他來承擔……!”
仇如血微吃了一驚,皺起眉頭。
“那時候我心裡好生猶豫,楚督當時對我不差,知道我兒子患病,更是送了銀子給我。”王甫苦笑道:“那天夜裡在嚴宅發生的事情,趙揚事先沒有告訴我,但是聽到馬廄傳來聲音,我就猜知那天晚上是為楚督設下的陷阱,我雖然明知楚督當時遇險,可是……可是還是聽從了趙揚的吩咐,沒有前往救援,如果不是楚督命大,當夜已經死在了嚴府。”
仇如血嘆了口氣,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一段往事。
“其實我清楚,楚督對此事心知肚明,可是後來他從沒提過一句,而且臨走之前,有給了我些銀子,讓我給兒子看病。”王甫握起拳頭,“小兒的重病,每年要花費不少銀子,便是將我每年的軍餉全部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