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河西,正是他們喘息之時,他們又怎會在這種時候輕易用兵?朝廷沒有去打他們,他們已經要燒高香,哪還有擔子打咱們?”林元芳面帶不屑之色:“而且河北以南就是汾水,他們難道就不擔心天門道會從背後偷襲他們?”
定武面無表情,看向馬宏,問道:“馬愛卿,林愛卿所言,你以為如何?”
“臣以為林部堂所言,一針見血。”馬宏毫不猶豫道:“青天王便是有天大的膽子,這種時候也不敢輕易出兵河西,那是自取滅亡。臣以為梅隴摺子上所言,乃是誇大其詞,恐怕!”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下去。
“恐怕什麼?”定武皺眉問道。
馬宏猶豫一下,才小心翼翼道:“臣恐怕梅隴只想保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顧大局,並不將朝廷大事放在心上。”
定武“哦”了一聲,冷笑道:“難道湖津是梅隴之地,不是朕的土地?”
“臣該死!”馬宏自知失言,連連叩首。
林元芳忙道:“聖上息怒,臣以為馬部堂不是這個意思,臣斗膽直言,當初聖上令梅隴返回湖津,讓他招募兵勇籌措糧草,可是到今日為止,梅隴卻沒有向朝廷送來一顆糧食一文銅錢。如今反倒以青天王兵臨邊境為由,反過來向朝廷索要錢糧裝備,臣子不能與朝廷同甘共苦,臣覺得梅隴也確實有些過分。”
定武眉頭緊鎖,抬手道:“起來說話吧。”
兩人起身來,林元芳上前一步,拱手道:“聖上,雖然知道不該多言,但是臣為江山社稷和聖上考慮,有些話還是要向聖上諫言。”
“你有什麼話,儘管說,朕在聽著。”
“如今我大秦正值危難之時,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臣以為,即使是梅隴,朝廷也要小心提防!”
定武嘆道:“可是梅隴是忠臣。”
“臣不敢說他另有心思。”林元芳道:“不過聖上登基之時,梅隴並沒有前來河西向聖上慶賀!”
定武道:“朕頒下旨意,登基大典,一切從簡,非常之時,各地官員也不必前來慶賀。”
“但梅隴畢竟是一道總督。”林元芳正色道:“登基大典如此大事,他也沒有親自前來,臣以為實在不是臣子的本分。”
定武向馬宏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旁邊的茶水端過來,馬宏急忙過去,拿起茶盞,恭恭敬敬呈給了定武。
定武端住茶盞,才問道:“林愛卿,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聖上,梅隴招兵買馬,徵集錢糧,這是朝廷給他的旨意,他便應該將徵集到的錢糧送往河西。”林元芳肅然道:“可是如果藉著朝廷旨意,大肆招兵買馬,卻不向朝廷提供,臣斗膽直言,這便有擁兵自重之嫌。”
定武眉頭鎖得更緊,林元芳見狀,火上澆油道:“聖上,如果任由梅隴這般下去不管,臣只擔心會釀成巨禍。”
“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辦?”
“臣以為,梅隴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人感到疑慮,非常之時,寧枉勿縱。”林元芳正色道。
定武道:“可是梅隴有沒有不臣之心,現在也不清楚,朕總不至於沒有真憑實據,便要懲處一道總督。”
林元芳和馬宏忽視一眼,馬宏上前小心翼翼道:“聖上,臣以為,一切還是要防範於未然才好,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梅隴當真心存異志,現在不出手,那邊是養虎為患哪。臣以為可以下一道旨意,便說聖上有事宣召,令他速來河西,如果他過來,大可以先將他控制在河西,再詳細調查他是忠是奸,如果他推脫不來,那必有反心。”
“馬愛卿所言,倒也不無道理。”定武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可是梅隴既然不能用,湖津道改派誰去?”
林元芳立刻道:“聖上,臣斗膽舉薦一人。”
“哦?”定武微笑道:“林愛卿要舉薦誰?”
“正是馬部堂。”林元芳道:“馬部堂掌管戶部,對錢糧運作十分熟悉,可以讓馬部堂暫時鎮守湖津,為朝廷籌措充足的錢糧。”
定武皺眉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湖津下轄兩州,地少人多,恐怕也徵收不了多少錢糧。”
“聖上,臣定會挖地三尺,為朝廷籌措足夠的糧餉。”馬宏立刻道:“臣忠心報國,在湖津多籌措一分錢糧,朝廷的壓力就輕一分。”
“那河西這邊又怎麼辦?”定武問道:“難道馬愛卿要丟下這邊不管?”
“臣會妥善安排,找一個合適的人管理錢糧。”馬宏立刻道。
定武身體前傾,端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