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重利盤剝,我自去向父親和璉二哥哥說說清楚!”
他說完立即站起身,邁開腳步揚長而去。
平兒和周瑞家的見他走了,這才進來,王熙鳳早把借據掖進袖子裡,這兩人一邁進門檻,就被她將茶杯潑出去,恨恨地咒罵:“養不熟的小白眼狼!你們說,自我管家這些年,平日裡吃穿用度,我何曾短過他的!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打量著我是個任人欺負的白麵人兒麼!”
平兒兩人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相勸:“三爺可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氣惱著二奶奶了?”
因王熙鳳放印子錢的事王夫人並不知道,因此還需要揹著點這周瑞家的,她便含糊之間應付了過去:“不過是做了幾天東宮伴讀,回來不把我這嫂子放在眼裡,嫌我前些時往蘆雪廣的東西送的晚了,跑來這裡興師問罪。”
周瑞家的聽完立即附和著說賈琮的不是,平兒在心裡大約猜到了七八分,並不藉口,默默地收拾地上摔破的茶杯。
賈琮從賈璉院裡出來,看了看外邊將要落山的夕陽,微微嘆了口氣,叫過望雨,仍讓他注意打聽王熙鳳的事情,他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堅決要阻止王熙鳳,雖然理智上知道四大家族敗落無法避免,但心裡仍然忍不住還要努力抗爭一下,畢竟無論是誰也不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被貼上封條,然後變成別的,伺候自己多年的丫鬟小廝都被套上繩子牽到大街上去發賣,還是得儘可能地做些什麼。
第二日,賈琮去找雲舒,他已經拿著賈琮給的銀兩和地契把家安在了城西,賈琮當初給他一張銀票和一張地契,銀票是一萬兩的面額,地契是當家三家買雜貨糧油的商鋪,雲舒父母都樂壞了,給人當了一輩子奴僕,一轉眼就成了三家店鋪的東家,帶著三個孩子,每天都在店裡忙活著。
賈琮到的時候,雲舒的母親正在跟兒子們說:“這也是老天爺開眼,咱們這樣的家生奴才也有出來自己做主的一天,這三間鋪面將來給你們兄弟每人一間,再風風光光地娶上一房媳婦,納上幾房小妾,過幾年再給我生幾個大胖孫子,我和你們爹也就能合上眼了。”
三個孩子裡,陳北年紀最小,聽完了面上不好意思,拱到母親懷裡撒嬌,陳南心中另有算計,並不應聲,只是故自地扒飯,唯有云舒說:“娘,這房子是三爺給我……”
他母親聽完就不樂意了:“我知道是三爺給你的,只是難道你的就不是孃的了?你有三間鋪面,分出兩個來給你弟弟就不行了?我和你爹含辛茹苦把你們拉扯這麼大,怎麼就……”
“娘!”雲舒叫道,“我知道你和爹養我不容易,我也會好好地照顧弟弟,只是這三間鋪面,三爺恐怕還有大用,暫時還不能動。”
他母親有些吃驚,放下飯碗:“這是為啥?莫非三爺只是在人前做做樣子,完了還是要收回去的?”
雲舒哭笑不得:“怎麼可能,只是三爺在赦老爺面前請了恩典,才放了出來,還額外賞了店鋪銀子,以後咱們也可以過正常人家的日子,小南和小北也可以給他們請先生讀書,將來考秀才中舉人,光宗耀祖,咱們陳家雖然幾代人都是家生奴才,但在前朝時候,祖上也是做過大官的,說不得還要光宗耀祖,中興門楣。”
一番話說的陳實夫妻都很滿意加嚮往地連連點頭。
雲舒接著又說:“但話又說回來,雖然說我們現在是脫了奴籍,但到底還是賈家的奴才,赦老爺為何肯給我們脫籍?還不是看孩兒伺候三爺用功,又有這麼一份忠心?若是咱們翻臉就不認人了,惹得赦老爺或者三爺不高興,隨便吐口唾沫,也能淹死咱們的。”
陳四夫妻臉上立即又佈滿了擔憂:“我們可沒說過要不認人啊。”
雲舒點頭:“所以啊,這商鋪當日為何我沒有換上父親的名頭?難道你們兒子就是那麼不懂事不知道孝敬父母的?只因為這商鋪說到底,還是三爺自己的。說實話,家生奴才就算是替主人擋了刀子死了又如何?不過是多給個一二百兩燒埋錢!三爺幫咱們脫了奴籍,又給那麼一大筆的銀子,已經是還了天恩了,如何還要給我商鋪?”
一番話說得陳家夫妻面面相覷,實在想不明白這其中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
這時候店裡的夥計來後面稟報:“賈府裡的琮三爺來了。”
陳實趕緊站了起來:“都別吃了,趕緊把碗筷撤下去,渾家你去準備些果子來……”
雲舒趕忙道:“不必忙活了,三爺必是來找我的,這裡的東西也不能亂給吃的,罷了,你們繼續在這裡吃著,我去見三爺。”
雲舒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