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給他分析:“皇上這也是沒辦法,陛下初蹬大寶,上頭有太上皇壓著,還有幾個虎視眈眈的兄弟,必須藉助外戚的力量,太子不用擔心,你只要好好地在宮中修學,於上孝順皇上,使聖眷不衰,於下修身養德,使滿朝矚目,就絕不會有什麼岔子。”
太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只是這裡堵得慌,當年在親王府的時候……算了,不說這些,怪沒意思的。只說你那個姐姐,賢德妃娘娘,也是跟皇后蛇鼠一窩的,她是堂堂鳳藻宮尚書,在皇后面前竟也伏低做小,曲意逢迎。”
賈琮想了想,拍了拍太子的膝蓋:“現在的情形是皇上必須藉助皇后家族的力量去坐穩皇位,掃蕩不臣,不管是誰,都蓋不過皇后的威風,就算是皇上當面也要讓她三分!不過你放心,等將來陛下把那些絆腳石都掃蕩清楚了,就該限制甚至是打壓唐家了。”
兩人正說著,小太監曹睿進來稟報:“明伴讀來了。”
明玉飛依然一身雪白色的長衫,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進來看見賈琮和太子在假山旁並排坐著,當即就是一皺眉。
賈琮看到明玉飛這幅表情,便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向太子告辭:“明兄看樣子是有事跟您相商,我就先告辭了。”
經過明玉飛身邊的時候,明玉飛小聲說:“你們家的親戚,紫薇舍人的後人當初在金陵打死人,你可知道?”
賈琮微微一怔,心知他說的是薛蟠打死馮淵強搶香菱一事,這事並不是什麼機密,只要留心的人去南京地面上查上一查,就什麼都知道了,也是瞞不住的,因此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明玉飛說:“有人蒐集了這些證據,要上告朝廷。我知道你們金陵四大家族都是同氣連枝的。”
賈琮點頭道:“多謝明兄告知。”
明玉飛輕哼一聲:“我可不是為了你們賈家,而是因為你現在是太子的伴讀,莫要被人抓了把柄,讓人攻擊到太子。”他將雙手背到身後,頗具傲氣地說,“不管是誰,只要對太子不利,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小弟受教了。”賈琮很乖地說。
明玉飛見他態度還不錯,將袖子一甩,大步往園子裡走去,賈琮在風聲裡隱隱聽見幾乎若不可聞的聲音:“不過是幾家破落戶,也敢稱四大家族!那上頭的四王八公都成了死人不成!”
從宮裡出來,坐在馬車上,賈琮就把望雨給叫到車裡:“我上次讓你查的事情,你做得怎麼樣了?”
望雨說道:“這事兒啊,根本不用查,爺您不知道,我只出去一打聽,就聽鄉里街坊說了個七七八八。咱們那位二奶奶使來旺在外面放印子錢,而且俱是驢打滾的利,她把咱們府裡上上下下的月例銀子拖幾日放出去,一年下來就能賺幾千兩的四方銀子,只咱們矇在鼓裡,外面的人有誰不知道呢。”
賈琮聽完一皺眉:“我二哥知道這事麼?”
望雨道:“璉二爺也不知。”
“那二太太呢?”
“二太太?這個我卻不曾打聽,二太太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賈琮又問:“自我被刺之後,你可知道,她又放貸了沒有?”
“那哪能停啊!這東西賺的就是時間上的錢,少放一日,便要損失多少白花花的銀子呢。”
賈琮擺手讓望雨出去,一個人坐在馬車裡皺眉沉思,賈府的人依仗著祖宗寧榮二公的那點子餘蔭,實在是有些橫行無忌,尤其是府裡的女人,平日見不到外面的大場面,只在一群奴僕丫鬟堆裡逞威作福,已經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
薛蟠打死人的事,賈琮已經彌補不了,不過王熙鳳這件事,他還是能夠使上力的,原本他以為當日來旺的事情被他撞破,王熙鳳會有所收斂,最好是乾脆不再做這種坑家敗業的行當,再加上一直休養身體,就沒顧得上這些事,如今看來是必須要當面去跟王熙鳳說了。
回到府裡,他便來找王熙鳳,賈璉又不在家,因眼看著就是中秋節,他被賈珍請到東府裡商議如何辦中秋家宴。
王熙鳳心裡有鬼,仍然不敢直接來見賈琮,先讓平兒來探探賈琮的意思:“前兒大姐病了,奶奶成日家守著,又要籌備中秋過節的事情,整日整夜地憔悴得不行,因怕怠慢了三爺,特地讓我過來瞧瞧,三爺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
“我大侄女兒病了?”賈琮站起身,“那我可得去看看。”說完不由分說就往裡面走,平兒見攔不住,急忙使了個眼色,先讓小丫鬟快步進去向王熙鳳報信。
賈琮只當做沒看見,雖然走得看似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