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說。
“他寫什麼了嗎?很悶嗎?”
“沒有,他幾封信裡都不提這些,只是寫些無關緊要的事兒。”我說。
“無關緊要的事兒?哦,十三弟真的長大了,知道做事要謹慎一些了。”他說。他的確是個明白人,我才一說他就知道小瓷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嗯,我也大概知道他這麼做的用意了,只是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他談話的結果。”我說。
“顏兒,我……”
“怎麼?”
“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起來這事兒,那天我沒有告訴他,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但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吧!看到他現在那又瘦又悶的樣子,我說不出口。”他說。
真是想不到,這個未來的鐵腕皇帝還有心慈到說不出口的時候!
“我還以為是他不同意。”我說。
“顏兒,胤禛要的東西,他不會不給的,他從來對我都很好,但是,我沒有別人說的那麼霸道,我知道他剛剛受了很多苦,我不能這麼快又來個雪上加霜啊,我做不出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是啊,他們從來都是這麼好的兄弟,他為自己最喜歡的弟弟這麼想,這麼做,是真的,也是說得過去的,只是,我對自己的以後,真是一點兒設想都沒有了。
“四四,我知道的。”我安慰他。
其實我心裡卻是很迷茫:我和小瓷,還有我和他的路,該怎麼走下去?他想我回去十三府嗎?他應該不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啊。
這樣碎碎叨叨、腦子裡混混沌沌的日子也過得挺快的。只是我總感覺,感情的事兒又回到了原點。雖然我暫時不再想是不是立刻就要穿回去的事兒了,但卻又開始擔心,我如果留下來,會是怎樣的結局。你說這人吧,就是這樣的脾氣,一件事情是黑的時候,會有擔心的事兒;如果反過來事情是白的了,還是會有擔心的事兒。
以前總是笑話這些人真是不懂得讓自己灑脫一點兒,輕鬆一點兒,卻不想自己終有一天,也陷入了這個怪圈,看來我還是“修煉”得不夠啊。
轉眼間天氣就漸漸暖和了起來,春雨細細,綠意蔓延,紙鳶翻飛,雖然不是江南的杏花煙雨,卻已是天暖人爽,這個時候,清明到了。
細細算來,今年是錦娘離開我們的第五個年頭了,竟然過得這麼快。
我提醒輕蘿說,我們應該去看看錦娘了,已經很久沒有去,她當然是很贊同的,本來她早就想去了,也已經說過好多次,只是怕了我的身體又突然有了什麼情況,所以一直只是說說。現在看我恢復得還好,外頭天氣也還暖和,也就放心地答應了我。
於是我讓常嬤嬤準備了好些小白菊,準備拿去放在她的墓前,不想輕蘿自然也有她的一套,還準備了很多錦娘平日裡喜歡吃、喜歡用的東西,裝在一個籃子裡,見到輕蘿這樣子做,我也專門到廚房裡熬了她喜歡的粥,都放在馬車上,準備都帶到她墓前擺擺。不管別人說這是迷信也罷,形式也罷,,也算是盡了我們這樣的生人的一番心意、寄託了一份想念吧。本來我們還想帶上錦娘喜歡的古箏的,可是我和輕蘿都不會彈這東西,帶了好像也沒什麼用,便只好作罷。
四四正好得空,就說要和我們一起去,反正閒來無事,也算是去踏青吧。他現在好像經常都很閒的樣子,經常有空來喝喝茶什麼的,想來就是書上說的那一段日子,故意避開那些爭鬥吧?他可真是聰明。
馬車還沒有行到墓地的時候,就聽到一陣久違的簫聲,聽這簫聲,不會是別人,應該是八阿哥,難道八阿哥也來了?
“是八阿哥來了嗎?”我對輕蘿說,並作出側耳傾聽的樣子,其實我覺得我不會錯的,只是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測而已。輕蘿也聽到了簫聲,也認為是八阿哥,我們便停下車來。
聽準了聲音的方向後,我和輕蘿便循著聲音而去。
他自然是不會去的,便在馬車上等我們。
我們去到了上回我去的那片林子裡,我看到了和上回同樣的情景,同樣是那個略顯孤單的、持簫的人影。我們剛進林子的時候,他便遠遠地看見了我們。
“你們也來了?”我們還沒有走到面前去行禮,他便先說到。雖然一樣的還是很俊美的模樣,但看那面容看上去卻是好像有些落寞,也不知道這一份落寞,是為了逝去的錦娘,還是為了那個即將擦肩而過的位子?也許,果然和書上說的一樣吧,從一廢太子的事情開始,他的政治命運也開始轉變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