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了,十三一進屋子就開始吹氣跺腳的,我趕快去找暖手爐來給他,可因為屋子裡並不冷,所以我們並沒有燒下爐火,暖手爐一下子也熱不起來。正在發愁,雨痕卻已經擰了一塊熱熱的巾子遞給十三先捂著,隨後開始麻利地起了火,十三接過巾子,明顯地愣了一下。
這天裡,十三少了平日裡活躍的說笑,似乎有幾分拘謹,倒是四阿哥還隨和一些,好幾次都是笑笑地看著十三。我很奇怪,十三沒生病吧?我敏感地覺得:這兩個人有點不對!但是又不像有什麼情意,怪怪的……我便一直盯著雨痕看著想著。
到了晚間的時候,雨痕主動來找我說話兒。她說:“素顏妹妹,見你今天這副模樣,一定是在想下午的事兒吧?其實我原來也不想瞞你,早知道素顏妹妹是值得交好的人,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你說起來。妹妹年紀小,這些事兒自然不懂得,姐姐這番告訴了你,也不至於以後大家天天在一起,還隔心隔肚皮的。”
呃?是什麼事兒,這麼鄭重?我滿臉疑問地看著她。
“其實十三阿哥一直都是好的,只怪雨痕自己沒這個福分……”
呃?難道這雨痕真的和十三有一段故事?
“雨痕本是十三福晉魚寧的遠親,因為年紀相仿,經常在一起玩耍。多年前,寧兒姐姐還沒有當福晉的時候,雨痕曾陪了寧兒姐姐到這宮裡來找兆佳氏的親戚玩耍,由此認識了十三阿哥。當時我們都是十來歲的樣子,相互都成了很好的玩伴,雨痕要回去的時候,十三阿哥還甚是有些不捨,曾對雨痕說,等他長大了,要娶了雨痕。雨痕當時雖然年幼,但後來一直在心裡牢記著這個諾言,也一直覺著十三阿哥是心裡最好的人。”
嘿嘿,十三從小就是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偶像啦,我不禁笑起來。
雨痕看看我,又接著說:“雨痕便在參加選秀女的時候,叫人暗地來找了十三阿哥,想讓他先想辦法把雨痕要到長春宮裡來。不想……那十三阿哥絲毫不再記得當年的事情了,什麼兆佳氏,什麼玩伴,都統統不再記得!”
啊?!
“倒是四阿哥還記得以前曾經見過我,雨痕也求了他,他也允諾,既是十三的老朋友,就會想辦法把我先留在長春宮裡。”
小十三啊小十三,叫人怎麼說你……
“後來皇上把魚寧姐姐指給了十三阿哥做嫡福晉,寧兒姐姐也和十三阿哥從旁裡提起過以前的事情,但十三阿哥還是沒有想起寧兒姐姐和雨痕曾經來過宮裡,和他做過好朋友。我覺得自己的處境甚是尷尬,就想離開長春宮這個地方。魚寧姐姐知道了我的心思,就去求了前朝的妃子兆佳氏,想了辦法把雨痕要到了慈寧宮裡做事。於是,雨痕一直在這宮裡默默地看著十三阿哥,念著十三阿哥,他卻是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十三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裝作不記得了?這兩種不記得結果相同,但是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當時知道雨痕離開長春宮,四阿哥也沒有阻攔,想來是魚寧姐姐和他從旁說起過吧,他這麼聰明的人,不會不知道,也一直很尊重雨痕和十三阿哥。十三阿哥知道雨痕的一番情意之後,雖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兒,但對雨痕倒是很好的,我於是也就知足了。”
原來雨痕一直是喜歡十三阿哥的!只是他怎麼能忘記了自己的諾言呢?真是小孩子的心,變心比變戲法快,就這麼生生地讓一個女子,從滿懷的憧憬變成了情意闌珊的怨人?讓十三納了她做妾也是可以的啊?是雨痕不願意嗎?還是十三不願意?真真奇怪。
“沒想到雨痕還是回來了長春宮,怪不得康熙點名要她,原來她本就是長春宮的人,也沒想到十三阿哥和素顏妹妹關係這麼好,以後可要常常見到他了。素顏妹妹不要見怪,雨痕開始總會有些不自然,以後想來就習慣了,不會打擾你們的。”
打擾我們?呵呵,雨痕想到哪兒去了?我真想幫十三找回記憶,十三到底怎麼了?突然對孩子氣的十三有了一些關於大人的看法。
又過了些日子,進了深秋,天已經一日日地冷了下來。錦娘平日裡就不太喜歡出門,這一下因為我們怕冷少動的,她走出院子的時間也就更少了。這樣一來,我們的生活就好像更加封閉了。
每次輕蘿來看我們,總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好像給我們這個院子帶來了好多生氣,不然,錦娘和雨痕話都不多,我又是個啞巴,院子裡好安靜。
一天,她頗有些神秘地說:“錦貴人,那天在太子府上伴舞的時候,你猜我見到誰了?”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