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向著對方猛力砸下。
一聲悶響,門閂與長刀相擊,雖不能壓下半分,對方的長刀卻也不能再進半分。“小三兒,你拿著長刀,我拿著門閂,你不能奈何我,我亦不能奈何你,所以還是你輸了。”安六低笑起來,月色漸明,月光自長刀之上緩緩後移,漸漸照在張儀正略顯蒼白的臉上。
雙眉緊鎖,神情略帶戾氣,是找女人找瘋了吧?安六含笑打量著張儀正的神情,輕聲道:“小三兒,不是我。這房裡另有其人,你不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吧?”
張儀正冷冷地道:“你如何會在這裡?”
安六狡黠地反問道:“你又如何會在這裡?”
張儀正緩緩收起長刀,安六也趁勢收起手中笨重的門閂。張儀正嚴肅認真地道:“我若真想殺你,你還是得死。”安六也認真地點點頭:“但你此刻不想我死。”不然怎麼打聽許櫻哥的下落?
張儀正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她呢?”
安六搖頭:“不知。我追她入內,失了影蹤。”
“狡辯。”張儀正咬牙,眼裡似是燃起一簇鬼火,安六冷笑道:“我可沒對她做什麼。純粹就是好意。她不信我,怪不得我。”
張儀正冷笑:“信你才是自尋死路。”
安六諷刺道:“若信你是活路,你怎姍姍來遲?”
張儀正大怒:“離她遠些。”
安六惡毒道:“活人自是要離死人遠些的。我再喜歡她,總不能活著就跑到地下去陪她。”
二人同時再舉起手裡的武器,卻不是向著對方去的,而是朝著暗影重重的帳帷深處撲去,長刀揮落無數的破舊帷幕,激起灰塵陣陣,門閂砸下,將地磚砸得一聲悶響。一條人影彈射出去,三轉兩轉,衝破一道破敗的雕花門扇,轉瞬間便不見了影蹤,地上只剩了一盞被踩爛的燈籠。
張儀正與安六對視一眼,不假思索地並肩衝了出去,然後分開,兩面夾擊,再次會面,卻只看到對方凝重的臉。沉默片刻後,張儀正道:“你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哪裡?”
安六指指前方:“那邊,她是向著這裡面跑進來的。我聽見此處有聲音,本以為她會在此,誰知卻不是她。”
張儀正收起刀,沉默地繼續往前而行。安六在他身後道:“你不殺我了?當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張儀正回眸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今夜殺不了你,也不是來殺你的。”
安六笑了起來:“小三兒,你遲早有一日要殺死我的吧?”
張儀正反問道:“你呢?”
安六摸摸下巴:“不告訴你。”
張儀正轉身繼續往前走,安六在他身後喊道:“剛才那個真不是你們的人啊?你們一共進來多少個人?我該走哪邊?不然。我們合作?”
張儀正不理他,腳步越來越快,很快便走得不見影子。
安六無所謂地低頭看了看腰間袍子被割破的大口子,轉身自進了正殿。許櫻哥便是消失在此處的,他就不信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傳言中,這宮中有密道,可否就在此間?
含章殿內。紅素姑姑扶著許櫻哥往裡走。低聲道:“夫人怎麼回來的?三爺還在外間四處尋您呢。”
許櫻哥頓生詫異,延壽宮中那人不是說他是康王派來尋他的?怎地看紅素姑姑這模樣,竟似是毫不知情?本待細說,卻又想適才那人身手不凡,又涉及到一條密道,想必不該隨便讓人知曉,便含糊道:“我之前一直藏著,等到天黑人少才敢回來,幸虧姑姑在這裡等我,不然可是沒法子了。三爺還沒回來?他是去哪裡尋的我?能不能設法給他送個信?”
紅素姑姑揮揮手。自有人悄無聲息地出了含章殿去尋張儀正報信,也不追問許櫻哥。只嘆道:“午間您使靜慧回來,娘娘吩咐,可以再留兩刻鐘,彼時你們不回來便使人去接。誰想接著娘娘便犯了病,嚇得人仰馬翻,待得想起來時已是傍晚,羅昭容這才帶著三娘子過來請罪。道是您不見了。靜慧呢?”
羅昭容哪裡是來請罪的,只怕是來探虛實的罷?許櫻哥道:“靜慧自聽我安排回來報信後我便再不曾見過她。”
紅素姑姑怔了怔,有些悲慼地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二人都有些沉默。許櫻哥又問:“娘娘如何?”
紅素姑姑低聲道:“時醒時睡,境況大不如從前。今兒午後嘔了好多血,天黑後倒是要精神些,就是記掛著您。”
許櫻哥站住了腳:“煩請姑姑先請公主殿下或是王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