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手腳的人心太狠了些,絲毫不留餘地,水靈靈的姑娘就這麼賠上了一生,好生可憐。”
姚氏聽她這個話和看她這般模樣,倒似是在影射指責自己和杏哥心狠害了章淑一生似的。雖覺著十分的難聽,但因她沒明說,也實在是不想再與她就這些事情產生新的矛盾,便只管垂了眼喝茶,裝作沒聽見。
孫氏卻摸著腕間的佛珠淡淡地道:“三弟妹這話說得太偏頗了些,她是可憐,但被她無辜害了的女子就不可憐?壞了名聲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這是幾句話行個禮能解決的?我雖吃齋唸佛,但誰要是無緣無故在外頭中傷梨哥,我殺了她也不解恨的!凡事都有因果,正是因為她德行有差,錯在前頭才會有這個結果。”
冒氏訕訕地道:“二嫂說得是,我只是覺著一來一往沒個頭,實在沒意思。”
“侄女有些糊塗了,早前三嬸孃還覺著解氣呢,這會兒功夫卻又可憐上了章淑。您到底是心疼您的侄女兒呢還是心疼那章淑?”許杏哥笑看著冒氏道:“我可是個護短的性子,不拘是人在外頭中傷我的兒女也好,還是中傷我的家人父母姐妹兄弟也好,我是必要出這口氣的。若是個個兒都去做菩薩,這壞人可就沒法沒天了!”這話說得尖銳,卻是沒給冒氏留臉面。
從前這杏哥雖然性子爽利,卻從不曾這樣當著眾人不敬自己這個嬸孃,今日這般還是頭一遭。冒氏不由生氣地去看姚氏,看姚氏可要給個什麼說法,最少也得斥罵幾句杏哥不敬尊長吧?卻見姚氏沒聽見似地把頭別開,只顧專心同孫氏說話,孫氏這個自來最講規矩的也裝作沒聽見,便覺著所有人都孤立欺負她一人,不由得怒火中燒。
她不思量自己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和剛才的言行是否有不得當之處,只顧去揣測許杏哥為何會突然改了態度這樣對待自己。思來想去,覺著也只有她得罪許櫻哥的那件事了。
這姐妹二人自來交好,在家時便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許杏哥出嫁後也是三天兩頭的使人互相問詢送東西的,情分並不曾淡了半點。許杏哥護短,許櫻哥自來狡猾不肯吃虧,表面上裝著大度,背裡暗自向姚氏告狀,再攛掇著許杏哥為她出氣也是有的……要不然今早好生生的,姚氏幹嘛說自己來著?冒氏越想越是那麼回事,便給許櫻哥定了罪。
再想因著許櫻哥這個麻煩精的緣故,害得她白白錯過永樂公主府的宴會,錯過與貴人親近的機會,冒氏越發不舒坦,十二分的憤恨。她被姚氏欺負也就算了,誰叫她嫁得不好,男人不爭氣,憑什麼外頭來的一個父親還不知是個什麼東西的低賤孤女也過得比她光鮮,也能算計她,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正在不舒坦間,就見櫻哥、梨哥姐妹二人手挽手的走了進來,笑靨如花。冒氏心頭鬼火躥起,便板了臉把眼睛轉開,不耐煩多看許櫻哥一眼。
許杏哥看到兩個花朵似的妹妹,心情大好,起身一手一個拉住了,笑眯眯地道:“聽說你們去廚房裡做好吃去了,都做了什麼?如郎小饞貓,可是提前就唸叨起呢。”
許櫻哥笑著命紫靄把還是熱乎乎的牛舌餅端出來:“這不是麼?”話音才落,幾個孩子便簇擁過來,圍住了櫻哥、梨哥姐妹倆,個個兒的口水吞得響亮,卻還記著要先孝敬長輩。冒氏還氣著許櫻哥,自是不耐煩吃的,她那塊便被許擇不客氣地淌著口水咬了一大口。
姚氏起身正了正髮釵首飾,道:“我往外頭待客去,你們先說著話,等我回來就擺飯。”言罷自帶了紅玉和綠翡兩個丫頭往外頭而去。
許櫻哥有些日子沒見著許杏哥,便挨著許杏哥坐了,一時把玩許杏哥腕間的鐲子,一時又任由許杏哥幫她理理頭髮,又一時調笑梨哥幾句,姐妹三人著實親熱。
孫氏見她姐妹三個親熱,只有歡喜的,傅氏和黃氏忙著張羅家務,沒空過來湊熱鬧,獨留話多卻又找不到人陪自己說話的冒氏覺著自己受了冷落。冒氏豈是甘心被人遺忘的角色?便朝許櫻哥笑道:“櫻哥,還不趕緊向你大姐姐行禮道謝?你大姐姐才說了,為了你可以去外頭殺人呢,瞧你這小模樣兒,怎麼就這麼招人疼呢?”
許櫻哥聞言,怔了一怔,果然起身對著許杏哥福了下去,笑道:“大姐姐這樣待我,我自然也這樣待大姐姐。”
許杏哥還未說話,冒氏便將扇子掩了口,左右看看,笑道:“唷,你們姐妹二人這是怎麼啦?這般殺氣騰騰的。誰要不小心招惹了你們,可真是倒黴透頂了。”
許櫻哥自問這些年來對冒氏沒有絲毫不敬之處,但近來冒氏就似吃錯藥似的,一而再,再而三,變本加厲地逼迫欺負她,竟半點不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