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的唇微翕:“他說,我的血液是高貴的。
他說,我原是屬於天上的。
他說,惶惶天威,君臨四野。
這是祖先賜予的榮耀……”
用魔力驅使驅使仙界“煌野訣”,範越斜勾起嘴角,當真不怕爆體而亡嗎?
可下一刻,他已經徹底笑不出來。
灰色的氣流忽然奔襲而來,青色的面容發出冷冽的光。
對方一步一步靠近,沉悶的腳步聲格外清晰,如同根巨鞭狠狠抽在身上。
三人目中第一次劃過驚恐之色,從來都是‘三大閻羅’殺人於無形,何時輪到自己任人宰割?
不過片刻,空氣叫囂著沸騰,如同岩漿一般翻湧不息。
“你們,通通去死。”
“啊……”伴著淒厲的哀嚎,範越最後的念頭卻是,灰色,為什麼世間會存在灰色的能量?
泛紅的眼,邪惡得美麗而囂張,眼睛的主人將手撐上額頭,似乎仍沒從剛才的戰鬥中恢復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在控制我?”
“陛下!”
凌宇緩緩回頭,闖進來的少年滿臉憂色,眉尾兩隻黑蝶,彷彿不經意間就要飛起來一般……重霄……
如此奪目的紅,世間所以顏色都在那點硃砂下失了光芒,重霄著迷地看著自己許久不見的主子,顫巍巍地單膝跪拜,陰影下的面容複雜而深情,“重霄……參見陛下。”
驀然發出瀕臨死亡的慘叫,重霄的臉陡然猙獰得仿若暗夜的惡魔。身體不能抑制地顫抖,那隻手,主人的手毫不遲疑地插在自己胸膛之上,鮮豔的血一點一滴落在地上,像是要把自己生命都帶走。
望向面無表情的明王,不能置信般,“為什麼,陛下,我可是做錯了什麼?”
凌宇漫不經心地將手抽出,眼底血色越來越濃,鳳眸中閃爍著詭異的忽明忽暗的光芒。
下意識在唇邊舔了舔,“我該賜予你永恆的死亡,還是永恆的折磨?”
什麼?陛下,什麼意思?
驚訝?懷疑?憤怒?怨恨?
不,這些都不足以表達他心裡的震驚,有隻巨手狠狠攫住他的心臟,殘忍地剝奪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以前不管我做錯什麼你都不曾懲治於我,我不能明白,陛下,你真的是陛下嗎?”
“我從沒說過我是明王。” 對方眉尾的蝴蝶像是凋殘的花朵,微風一吹,就會隨風飄散一般。凌宇勾出陰森的笑容,掐住他臉,俯身一字一句,“是你要像個卑微的僕人般匍匐在我腳下,我似乎並未要求你什麼。”
“真是精彩,明王懲治屬下,原來如此不留情面。”
一片狼藉的灶房,溫度陡然降了幾分,進來之人黑衣飛舞,嘴角似笑非笑,空氣凝滯在臉上,神情卻極為懶散,“霄大人,好久不見。”
奪!(上)
千影絕!
重霄搖搖頭,懷疑是劇痛引起了自己的錯覺,他,他怎麼會在這裡?
少君殿下眯起眼,黑眸冷光熠熠,緩緩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陛下似乎捨不得殺掉最寵愛的魔將,既然如此,就由在下代勞了。”
“阿夜……”凌宇衝過去將千影絕制住,見他變了臉色,小心翼翼道,“暫且留他一命。”
“為何?”千影絕問的漫不經心,手指力度卻沒絲毫消減的跡象,輕飄飄將對方推開,腳尖在地上縱橫交錯的鮮血上觸了觸,心裡冷笑,連‘三大閻羅’都能瞬間搞定,自己急著回來算什麼?
知那人必是誤會了自己,凌宇在眉心捏了捏,神情迷茫,“關於這個,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但我功力確實沒有恢復,不信你來試試。”
“我管你功力恢復沒有。”你的事與我有什麼關係。少君殿下抱起雙臂,黑衣無風自動,“凌宇,我再說最後一次,殺了他!”
重霄自千影絕進來便一直垂著頭,聽到這話,忽然低低笑了起來,他將手狠狠按上胸膛,用力擠壓,任憑淋漓的血潑灑一地,“千樹,你是千樹。”
“你覺得呢?”鬼魅般欺近,掐住重霄脖頸逼他仰起頭來,就是這張臉,白玉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魅人的熒光,像是初生的嬰兒,不染半點塵埃。
“怎麼不帶面具了,”千影絕邪笑著摸上他面頰,劃過之處留下淌著鮮血的傷,“若是沒有面具,宮主看起來也不過是個少年,如何威懾下屬?”
“我……”重霄張了張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