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沉冽如冰,泛著白玉之光的手緩緩撫摸過扇骨,你當真是吃定我了嗎?
長髮張狂著飛舞起來,凌宇眼中朦朧上奇異的神采,而那詭秘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說,煌煌天威,君臨四野。
他說,這是祖先賜予的榮耀。
而我,將以這榮耀賜予面前之人永恆的沉睡。”
驀然一聲長嘯,仰首望天,電閃雷鳴,心中彷彿有什麼迫不及待地要噴湧要吶喊。想要保護他,這念頭如此強烈,即使神魂俱滅,也是心甘情願。
黑雲之中,打下巨大的光束,天地都亮了起來,
諸天神佛,煌野悠悠,同時開始吟唱,巨大的氣流翻湧不息,花千樹和花無豔同時吐出一口腥血,渺小的人,面對仙界第一聖訣,連反抗的心思都難以興起,只想要膜拜,想要臣服。
凌宇,你竟是如此厲害?花千樹強撐起傷痕累累的身體,目不轉睛地仰望風暴中心的男子,他黑髮飄然,目光凜冽,便如同臨世的神袛一般!
凌宇,你真的是凌宇嗎?
辛慕天平舉開手,將扇子緩緩托起,動作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從容。現在的你,怎麼可能勝過我?
摺扇旋轉著向上,形成巨大的圓輪,呼嘯著迎上毀天滅地的巨大光束。
轟隆巨響中,一切皆為飛灰。
天地安靜下來,風雨止息,大街之上恢復平靜,冷月從黑霧中爬出,灑下清冽的光輝。彈開衣袖上的雨水,辛慕天轉身離開,袖口映月的梨花漸漸黯淡下去。你又贏了,我還是無法對你下手。他習慣性地仰起頭,漫天星辰紛繁交錯,像是永遠都無法看清,我只是怕,浩瀚時空中,再次與你擦肩而過。
凌宇從高空中跌落下來,來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跡,一把抱起地上的男人,“阿夜,沒事了,沒事了。”
聞言,辛慕天停下腳步,用扇柄撩開額前亂了的發,目中泛起冷光,凌宇,重霄若知道你拼死保護這個人,想必不會讓他愉快的。
……
他又掉進了那種黑暗,漫無邊際,空無一物。
可是他一點都不慌張,似乎他本就是屬於這裡的,虛無,像是母親的懷抱。
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操心。
花千樹正享受這種難得的寧靜,身體裡忽然有什麼東西想要破殼而出,卻被另一種力量緊緊壓制。
兩樣東西在撕扯著他,幾乎將他吞噬。
似乎靈魂都顫抖起來。
不甘地咆哮著吶喊著。
哪裡才是盡頭呢?
……
細長的手指撫摸在蒼白的臉上,刀鋒似的眉微微撇著,薄唇間或溢位淺淺的呻吟,那雙緊緊閉著的眼若能睜開,是該寒冽如鐵,還是溫柔若水?
凌宇目光痴然,彷彿要望盡地老天荒,彷彿這就是永恆。
那個時候沒有人理我,只有你願意牽我的手,你說你不怕我吸你魂魄,你這樣說的時候黑眸忽閃忽閃,恍惚間我以為是漫天星斗盛在了裡面。
後來我才知道你只是同情我罷了,你從來都那麼好,便是我兇了你,你也嬉笑著不與我計較。阿夜,我喜歡看你笑,我喜歡你彎起的眸,我多麼想裡面只有我一人,只盪漾著我一人。
在乾澀的唇瓣輕輕印上一個吻,心裡湧起難言的溫柔,阿夜,快點醒吧,好不好。
“啊……”霍然觸到突然張開的黑瞳,凌宇彈地下驚開,臉刷的下通紅,“阿……阿夜,什……什麼時候醒的?”
花千樹一眨不眨地盯著凌宇,最後失神地摸了摸唇,垂下眸子,“你壓著我了。”
“啊……啊……”凌宇趕緊端端正正地在床邊坐好,氣憤地敲了敲頭,這是阿夜,他緊張個啥?
“放開……”
“不放。”凌宇蹭上床將人緊緊抱住,以前你死了便罷了,可你活著,你好端端地活在我懷中,我能聽見你強健有力的心跳,能感受嘴中溫熱的呼吸,我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身體被緊緊箍住,像是要熔化了一般,花千樹難耐地動了動。凌宇見他並沒有推開自己,試探著吻上那張青紫色的唇。男人的唇一如既往的冰涼,凌宇拼命地舔舐,恨不能把它捂熱後化進肚子裡,要了他吧,要了他,讓他成為自己的,總有一天他會忘記重霄,總有一天他能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對他一心一意。
不行啊……凌宇挫敗地想,他會恨自己的,情願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也不要阿夜恨自己。
這個人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