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2 / 4)

清的呻吟,竟然是沒有清醒。

林海如心中悽然,不是沒有聽說過冰魄凝魂發作時的苦楚,若是讓人好受,也不會被冠上天下奇毒的名譽了。原先若影陷入沉睡,還可躲過一時的痛楚,可現今正漸漸清醒,又該如何是好?

如果他清醒過來,定會強壓著難受和苦痛不吭一聲。

正是當下此時,將醒未醒之際,失去了意志力的掌控,身體才會本能地做出被冰寒切脈割骨、被裂痛壓榨擠迫下的反抗和掙扎——就如四年之前,林海如親手為他治傷時所見一樣。

多想讓他不要這麼堅強,不要這麼隱忍。如果自己能提供決不背離的臂膀,是否能讓他對自己放鬆一些呢。

林海如深深地壓抑著自己的呼吸,忍耐地止住自己的顫抖,終於伸長臂膀取過一邊的湯藥。

在送出又一道溫和的真氣後,他抽出了另一隻手臂,將若影穩穩地嵌進懷中,執起藥勺,在嘴邊試了試溫度,而後極為熟練地叩開若影的唇口,送入他的喉中。

希望你能好起來,希望你能睜開眼睛。

不要再一個人獨自撐持,現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能傷害你,包括我自己,也絕對不能。

所以,趕快好起來吧。

這麼在心中默默祈禱著,林海如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包裹著青年,希望能給予這具冰冷的身體更多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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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剛至,清晨的來臨比冬季早了許多,天色現在已經濛濛地亮了起來,又是一夜過去了。

劉辰庚在軍營中大步沉穩地行著,營帳間已經有許多人起來準備飯食。

不知為何,這幾日他總是寢食難安,似乎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正在發生在自己周邊——又或者,僅僅是因為大戰將至的緊張?

安營紮寨至此處接近北燕的邊境,遠離他所熟悉的宮室,面對的卻是他所熟知的詭謀爭戰,他應該不會有什麼緊張的感覺。

但是近日來,在公務纏身之外,在夜裡獨眠之時,就會覺得,心裡有一塊已經空了。應該是在許久以前的那個春末夏初的日子,有一塊非常非常重要的靈肉,就已經被毫無保留地挖出,至今仍在無人知處鮮血淋淋。可是就算發現了又如何?就算承認了、坦白了,他還能如何?

事情已經至此,遺憾早已發生,至今,根本毫無挽回的餘地。

應該是最近事務繁忙,忙到無暇隱藏為此而日漸陰沉的臉色,就連歲寒三友的糜去病也頻頻詢問他是否有心疾。

心疾?

嚇,滑天下之大稽。

劉辰庚面色陰鬱,迎著快要升起太陽的方向,一直大步行進。直到面前出現幾頂泥黃色的營帳。他停下腳步,躊躇半晌後,如以往一般,仍舊想要轉身離去。

一邊搖頭嘲諷著自己的淺薄,不就一支破笛子罷了,他早已丟棄了的,早已預設是屬於那個嚴九的,他如今還有這麼多正事要做,幹嗎還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就為了那一支挽不回過往的破笛?

可笑,婆婆媽媽什麼時候成了他的秉性了。

正這麼想著,他腦中猛然一空,猛地停了動作,雙腳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釘在了那裡。

有一種香氣正傳了出來——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般的刺骨冰寒,非常非常淺淡稀薄,如果是常人,定然察覺不出。

但是對劉辰庚來說,這氣味無異於血殺屠場上的腐敗之氣,曾在他腦中烙下了擺脫不去的噩夢。

冰魄凝魂毒發時的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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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如正喂完了藥湯,要把碗放回去,隱約聽見有人向這邊行來。

那人在帳前停了片刻,轉身正要離開,猛地卻又停住了動作。

林海如心中猶疑,舉著藥碗的的手臂就這麼伸長著停留在半空中。因著這個動作將若影半壓在身下,他只覺安寧靜謐的滿足盈滿全身。但是帳外來人不能不讓他在意,那人武功極為高強,吐吸腳步幾乎輕微得連他也無法查知其存在。

究竟是誰?修為高絕至此,並且對他而言,這樣的聲律節奏,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

停滯在半空的手臂懸然一顫,林海如呼吸滯了半拍,一咬牙,趕緊將藥碗放好,撐起身來。

剛包裹好懷中的人,帳簾恰被一人甩開。

迎面,穿過重重樹影帳間,照入了旭日露出地平線的第一縷陽光。來人夾著晨曦的薄霧冰涼,大步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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