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屍首是四日前衙門裡送來的,城東賣豆乾豆花的老劉他娘劉蕭氏,那時已經停靈停了三日了。聽老劉的描述,那劉蕭氏死時面目浮腫不堪,痛苦掙扎而不能言語。現如今,那新任的郡守正查案查得緊,非要說這是那老劉頭下了毒,如今已經把老劉頭打下了牢裡押著。可是任我與大哥如何檢驗,就是驗不出是什麼毒。”
“你認為呢?”若影轉向一直沒開聲的雷單問道。
“我以為不是中毒,可是她面目腫脹,眼睛暴突,口有惡臭,我也不明白是什麼死因。”
比較穩重的大哥一說完,就求助地看向微笑不語的青年,問道:“梅弟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若影抿了嘴,笑道:“這新來的郡守也真是有意思,審案斷案明明由縣衙府尹來做就行了的,他怎麼偏偏要來趟這渾水。而且還偏偏是個外行。”
“你的意思是……”雷單復問道。
“不是毒死的,而是病死的。”
“病?”雷雙似想起了什麼,拍拍腦袋道,“不可能啊!那老劉頭說過,這劉蕭氏平日裡身體健康,無甚大病。只是牙口不甚好,吃食不大方便罷了。可是這牙口的問題也不能死成如此慘狀啊。”
“可惜啊,偏偏就是她的牙出了問題。”
三狗子聽了,也不信地道:“不可能啊,雖然牙疼起來要人命,可是卻不是病的哪。”
“誰說不是病?”若影眼色一厲,掃視了呆愣的三人一眼,續道,“你們待會兒去看看她的牙,上顎右側的最後一顆。已經被蝕了個大洞,直入根底。恐怕都已經被蝕進了牙床骨骼中了。”
的確,這並不是中了別人下毒,而是因為那蕭劉氏的蛀牙太嚴重,不但蝕進了牙髓腔,還繼續腐蝕了上顎的骨骼,最後導致腦部病變感染。所以她死時顱內壓已經極大,面目也因為血液的毒性而腫脹不堪。
只是這些細菌、感染之類的原理,雷家的三兄弟並不知道。若影只能省卻那些環節解釋清楚。
聽完,率先臉色大變的就是三狗子雷仨。只見他立刻捧著自己的牙口,顫巍巍地道:“牙病也能要人命?”
雷雙早又戴上了驗屍專用的手套,如今還沒來得及解下,只能用肘子給少年的腦袋來了一個爆栗子,罵道:“若影說的還能有錯?倒是你這笨小子,平日裡叫你吃完東西一定要漱口,你就是不聽,看你還敢不敢睡前吃糖!”
雷家的大哥默默地記在腦中後,抬頭道:“梅弟,還有一具自行咬斷舌根的,可是問過她夫家家人,卻又沒有自殺的理由。你也跟我看看去。”
末了,還不忘回頭對二弟說道:“三狗子明年的壓歲錢就咱們替他保管著吧,省得他拿去買些小食吃壞了牙。”
若影無奈地看看已經哭喪起來的雷仨,心裡想著,要得罪可不能得罪雷家的老大,這人平時看起來挺穩重老實,偏偏是應了那句俗話——會咬人的狗,不叫!
############【文中內容附註解釋;轉文的大人請一併轉走】############
因齒根腐蝕殆盡而感染腦部致人死亡的例子雖不常見,卻是真有其事,即使大醫院也很難挽救,死狀極其悽慘。大家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的牙齒,有洞有痛要及時去補啊!
不過那個案例是比較特殊的。
是一個農村婦女,因為地處邊遠山區,想為家裡省些錢,於是牙疼就找點消炎藥和止痛藥吃了,也沒有去就醫。
如此堅持了幾年,她的臼齒就從牙冠一直腐蝕進牙髓腔,而後從牙髓腔腐蝕進了牙床,發炎十分嚴重,牙齦腫脹出血不斷。因為牙髓腔裡其實還有微小的血管和牙神經,最後因細菌性感染,透過血液迴圈感染了腦部。
她到大城市就醫時已經開始腦部感染了,面目水腫,幾經手術都無法治癒,最後醫治無效死亡。
這個婦女人很好,堅忍樸實,有個幸福的家庭,她的逝去十分令人惋惜。寫在這裡希望大家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
驗屍
若影跟著進了第二間隔間。屍體應該是比較新鮮,屋裡的氣味也沒那麼難聞。
依舊是與上一間隔間一般無二的擺設,他翻了翻擺在正當中的那具年輕女屍,又扯開屍首的口腔仔細地瞧了瞧。只見那根舌頭被咬得碎爛,截成了幾節將斷不斷,顯然是咬了不止一口。
看了片刻後道:“雷單,你有沒有發現他的屍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普通的屍斑是暗紅色。若是死得久了,皮下凝聚的血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