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豎起一道眉毛。“同意什麼?”
“只下一盤。”
“我並未徵求你的同意,妮可。”他說時帶笑。
她搖頭。“有時我覺得你是最難相處的人,羅伊。”
“僅僅有時候?”
艾麗過來清理桌子,妮可則慶幸有人來打擾。“我衷心希望你的情緒能改善一點。”
她向丈夫低語,起身去幫忙艾麗用以躲避丈夫的怒容。
桌面一經拭乾,修格便將棋盤放在中央,排放棋子。一隻木製棋子跌落地面,妮可
驚叫一聲:“千萬小心,修格。這些棋子是家父親手雕刻的,我不希望有所損壞。”
修格拾起棋子端詳,隨後以衣袖擦拭。“它跟新的一樣。當真是令尊刻的?你看看,
羅伊,真是巧奪天工,看那頭盔刻得多精細。令尊有一雙巧手,妮可。”
羅伊取過小人像湊近爐火,以便看個仔細。妮可走過。站在他身邊,一手搭著他肩,
傾身同他一起看那顆棋子。“看見黑王后王冠上的裂口沒有?我還記得是怎麼回事。爸
爸一面刻這個棋子,一面講一個我們大家都聽過不下十遍的故事。他說完笑得太開心,
割到手指,這裡也裂了一塊。”她益發前傾,扒在羅伊肩上把棋子上的小缺陷指給他看。
她愉快的口氣令他備覺溫馨。“雖然那個故事你已經聽過無數遍,還是會和你父親
一起笑嗎?”他問。
她先對他笑笑才回答,雙眸中的火花令他胸口抽緊。他喜歡看她無懮無慮的樣子,
他想。“我們當然笑作一團。母親說如果我們不笑,爸爸會難過。”
“那麼他的感受對你母親而言很重要嗎?”
妮可點頭。“正如你的感受對我而言也一般重要。”她神色一正。“你為何一臉訝
異?”她問。“妻子應該關心丈夫,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她似乎阻止不了自己。他凝視著她的神色極為專注,好象她剛剛說的是外國話似的,
她想舒平他的眉心,便踏起腳尖親吻了他。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懾住了。她不好意思起來,往後退開,想在兩人之間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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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但他不讓她走。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說說其餘這些棋子的故事。”他粗聲命令。
“你是真想知道,或僅是出於禮貌?”
他露齒而笑。“我這人不懂禮貌?記得嗎?我很粗魯的。”
他在挪榆她,他眸中的火花亦如此暗示。“你知道嗎?”她說。“你的眼中有美麗
的銀色火花。”
見他搖頭,她才發現自己正說出心裡的想法。她的臉更紅了。她同修格隔桌對坐。
“你有沒有注意到白王后微微左偏?傑堤想把它的底座修得更漂亮。當時他才八、九歲,
所以爸爸沒對他太生氣。他說傑堤只是想幫忙。做這副棋的時候家裡每個人都出了力。”
“而你做了什麼?”羅伊問。“哪個棋子有你的手工?”
“母親和我被指定擔任上色、打磨的工作。白棋是我做的,黑棋是母親做的。”
“這是一副美麗的棋,”修格宣稱。他口氣變得突兀,補充道:“不聊天了,妮可,
下棋吧。”
“你是客人,”妮可說。“所以你該先走。”
修格頷首。“準備認輸吧。”
“我準備好了,”妮可答。她朝羅伊眨眨眼睛,再次得到一個訝異的反應。“有一
些我最珍惜的回憶都�